心情的好与坏总是来得很突然。
就像今天中午,因了妈妈打来的一个电话,就又无端端的生起气来,很没来由的,突然就恼怒的像只受伤的小兽,嘶啸着。
挂了电话,就像乌云之后的雨一样的掉了几眼泪。气急了的情绪才稍微有些平复,只是还在那儿波动着,同事在那儿玩电脑,她不是朋友,无法因了我的坏心情而适当的开解,我只是对着她的背影狠狠的跺了几下脚,算是将心里的不痛快稍稍排解一下,可是没用,我不可能笑得出来,只是愤愤的,跺了几下脚而已,但是已没有人买我的帐。愤恨之后怅怅的失落,我无力的离开,去外面。
外面很热。没了坏心情的驱使,我是绝对不会在这种鬼天气里出来的。
广场上的工人,大石碑下面有几个妇女,远远的听到传过来的唱歌声,很欢快的曲调。子女儿的学费或房子抑或是要娶媳妇的钱逼迫着,所以有很大的干劲的声音。
我拿了相机,拍施工照片。
过去,站在亭子里,也只是拍施工的现场而已。
而被她们看见了,一个个看着我的镜头,好像以为我要拍她们。她们都大概是四十到五十的样子,头上有的包了白色底色但因了长久的汗迹的缘故已经发灰发土的毛巾,时不时的用一角来摸擦一下脸上的汗,都是皱纹横部的,却又在沟壑里填满了笑意。
太阳将她们的笑又闪进沧桑里衬着着布衣突然有点朴实的动人。
她们还是笑着,我有点嫉妒她们的笑,一咧嘴就满脸皱纹的笑。
我把其中一个穿了碎花上衣黑布裤子卷了沾满泥灰露着一颗缺了的牙齿还在笑着的女人拍进来。拍完了看着她笑的样子,突然也感觉挺可笑的,只是咧咧嘴,没能笑出来。
妞,拍什么呢?拍我们没有啊?
哦,拍了。
我黠笑着。
能不能再帮我们拍几张呢?
啊?我本来就恹恹的,这会又这么热,我一脸的不情愿。
那个缺了一颗牙的女人大声说道,声音很爽朗。
她想拍个白鹤亮翅那,哈哈,妞,你就帮她拍一张吧。旁边的白了灰色毛巾的妇女一把把毛巾拽下来,边擦汗边开玩笑似的说。
她想成仙那!!哈哈。。其他的女人都笑了起来。
哦。
听我同意了。她们像小孩子似地一哄而起。站在稍远处的小土坡上,
快点快点,白鹤….展翅啊,把胳膊晃两下。
那个露着牙齿笑着的女人大声的指挥着,兴致很高,所有的人都兴致很高。似乎,除了我。
她们在指挥下排成一排,中间隔了一米的距离,都按照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忽闪着胳膊,像忽闪着翅膀真的要飞一样,全都喊着茄子露着微微发黄的牙齿。
我突然就被这几个同我妈妈一样大的几个女人的顽皮劲儿给逗乐了。
有风撩起她们发白的头发,她们的快乐就像一首很浅显的写意诗,此刻被我收起。
突然有点羡慕她们,
很粗鲁的挽着袖子和裤腿张着翅膀似地笑着,沉甸甸的生活赋予她们的沧桑被婉转的转化了。像蓝色透明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