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起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也说不清这是哪里,张目四望,唯觉天苍苍,野茫茫,让人陡然生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怆然之感。我遗忘了旅途的新鲜,开始感到倦怠和孤独。当我停在路边休息的时候,突然渴望来一辆巴士捎我前行。像做梦一样,后边竟缓缓驶来一辆红色的巴士,油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谁会想如此寂寥的路途
一我记得我厌倦了这个世界的。那天,我哭干了所有眼泪,停止了呼吸。我的肉身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不肯分离。我没有重量,也不占体积,却能疼痛我的肉身。怀抱着我走过了一春又一春,我的肉身终于痛到无力,无力到不再幻想有朝一日我还会苏醒。那是一个春日的黄昏,山坡上开满了一种浅紫色的野山花,四叶圆圆的柔软的花瓣合围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躲避,来不及拒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轰隆”一声,我们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四周出奇的黑,出奇的静。老天爷竟然那么巧,那么巧地给我留了一个不能磨动一毫也不能将我压成肉饼的空间。我被埋在了废墟底下!我们都被埋在了废墟底下!那一声“轰隆”是做梦也没有想过的地震!地震后,我竟然还活着!
国务院规定,2008年5月19日全国降半旗为汶川地震中死难的人们致哀!四十年来,心灵意识里,一直以为降半旗只是一种对伟大人物去世表示哀悼的方式。人生经历里,也只在电视、新闻、图片中听过、见过降半旗。今天,就在我眼前,我眼睁睁地看到五星红旗在雄壮的国歌声中高高升起后,只作短暂的停留,便开始缓缓地下落,
其实,那不是我的花儿!我从不曾拥有过它,不曾栽种过它,守护过它,浇灌过它,甚至采摘过它,我只是从它身旁匆匆路过而已。——题记我的花儿快乐唯美记得小时候,我和伙伴们看见花儿总要采一大把,闻一闻,摸一摸,或是编成花环戴在头上。胭脂花我们拿来涂脸蛋,指甲花我们拿来染指甲,栀子花我们把它
一今年的端午格外冷清!妈妈已然去世,又逢婆婆生病住院,丈夫整日陪护,就我和女儿待在家里没着没落的。一早起床,就开始发愁:午饭送什么呢?想起医生的叮嘱:病人严重骨质疏松,要多补钙。“上街买根大骨煨锅汤吧,又清淡又补钙,很适合婆婆。”我这样想着,望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女儿,就匆匆出门了。街上很热闹,可与我什
朋友约我去看梨花。我不想去,人到中年,早看惯了花开花落,似乎已没有什么风景提得起我的兴致了。最主要的是,母亲的病逝,让我看透了尘世的悲欢离合,我由悲痛变为悲观,以为生命只是一个等待死亡的过程,而在生和死之间,无非是日子的单调的重复,做什么都没有意义。看什么梨花呢?看梨花又能怎么样呢?去吧!朋友说,我
只有一丝丝不易觉察的秋雨,如烟如雾,完全可以不打伞。是谁?固执地撑起一把紫色雨伞,独自彷徨......或许,她渴望遇见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丁香?校园里何曾有过丁香?可她分明嗅到一股芬芳的气息。那是桂花!瞧,今年开得比哪年都旺,满树的鹅黄,十里飘香。那群刚从乡下考来的学生就常坐在那桂花树下的石凳上看书
烦恼是什么。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是解不开、放不下的心结;是抓不住、挥不去的烟雾;是挣不脱、撞不开的丝网。烦恼最公正。漂亮的,丑陋的,富贵的,贫贱的,年老的,年少的,健康的,残疾的,敢问谁没有烦恼?烦恼无止尽。从你明事起,就被大大小小的烦恼纠结痴缠着。生活的不自由,情感的不如意,理想的被破灭,工作
总是不塌实!心如同悬浮在空荡荡的旷野里,没着没落。生活似乎再难让我全神贯注于什么,世界似乎再没有值得执着的什么。只是觉得组成生命的时间全由一段一段的虚空构成,不管你此刻做了什么,心中总有填塞不满的虚软角落,无端地惆怅。而等待自己的永远是更大的不可知的虚空。静静地,我在这漫无边际的虚空里白白地耗着,束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我曾用心热爱过的宇宙万物似乎全与我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像一根飘飞的蓬草,在时间和空间里做着卑微的挣扎。心似乎已千疮百孔,疲惫至极,充溢着莫大的悲哀,谁也不能诉说。我知道,岁月累积的思念终因找不到归宿而泛滥成不可捉摸的疼痛和忧伤了,我必须想办法放下。我想试一试能否将我的忧伤放在
当来年狗尾巴草绿满旷野的时候,你会突然想起我曾经年轻的容颜吗?——题记从住处到单位之间有一大片狗尾巴草。单看一株真没什么特别,细长的茎顶着一条毛茸茸的花穗,低着头,弯成弧状,活如狗尾巴。可是成蓬成片就不一样了,花叶疏疏散散,花茎高高低低,花穗肥肥瘦瘦,花弧正正反反,枝与枝疏密有致,高低错落,别有一番
方在办公室里天天嚷着暑假旅游敦煌的计划,四处寻找旅游的伙伴。她指着我的鼻子问:“你要不要去?”我摇头,尔后玩笑地说:“不过,我的心可以陪你去。”她“呸”的一声:“我一定要拍一张匍匐在沙漠里泪流满面的照片回来,爱死你。”或许受她情绪的感染,我突然特想去西藏。这天,在方的办公桌上,在一本旅游杂志里,我看
我抱着女儿,穿过一条街,拐进另一条街。“妈妈,冬天的冷风怎么这么多,一条街都装不下,走到哪里都有。”“冷吗?”我赶紧将女儿的帽子往下拉了拉,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这个“装”字让我惊异:在女儿的世界里,风和街是什么呢?此时已近黄昏,可能是怕冷,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不过,我很喜欢,感觉这条路就只是我和女儿的。
不记得我睡了多少年了!你昨夜的祝福象一声春雷将我昏睡的灵魂唤醒,又似一道闪电将我前世今生的悲哀和迷惑击得粉碎!我从睡梦中站了起来,仰望苍穹,仰望星辰,并开始哭泣,请伸出你的双手接我一捧清泪吧!那流淌的全是我的幸福!你也一定很欣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吧?——在这人世,流泪未必都为了绝望,往往为了借自己所
我带了一瓶海水回来。从北戴河途经北京到达武汉通过安检小心地装在托运货物里乘着飞机而来。女儿问我带瓶海水干什么,我笑着说:“可以回家熬盐,够我们一周做菜用了。”然而我并没有兴趣熬盐,到是女儿好奇得很,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嚷着要熬。我倒了一半在锅里,再不管她。只是对着瓶里另一半发呆:这海水一装在瓶里跟矿泉水
我终于羽化成蝉了!我紧紧地抱着刚刚蜕去的外壳,用力地摇晃,激动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我的视力模糊,但我眼前一片光明,我感觉到了花红柳绿,风柔水清,天蓝云白……为此,我的心狂喜不止。惊喜之下,我无意识地轻舒双翅,竟“呼”的一下腾上高高的天空,身子仿佛突然失去重量,飘悠悠,飘悠悠往下坠落。我赶紧用力
你将我轻轻地,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我的心房就像一叶小小的含羞草被谁不经意一碰便立即收起叶瓣一样紧紧合起。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看你。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触到了我的心灵,让我如此难以宁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触到了我心中的哪一个角落。不是快乐,我没有会心的笑颜;不是忧愁,我没有将眉头紧锁;不是悲伤,我没有黯然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对一只卑微的蜗牛念念不忘!我清楚地记得它慵懒地躺在河谷岩石上晒太阳的情景,清楚地记得女儿突然发现它时的惊呼,随即将它捉放在手心把玩的情景。它很小,很小,只有豌豆粒那么大。女儿将它放在食指尖上,它居然不怕,也不缩进壳里,只将身子紧紧贴在指尖上一动不动,或许它很惊奇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软和
我来了,子期,怀抱我心爱的琴。还是这条水路,今夜月色如洗,伫立船头,任夜风吹飘我的衣带,看两岸群山的黑影连绵起伏,听船侧流水潺潺作响,我的心沉浸在急不可奈的遐想里:“子期,你可否披衣起坐,备酒等我?你可否觉得静谧的夜如我琴上的弦,只等我指尖轻轻拨动,就会流出心旌神摇的音符?”快到了,子期,我看到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