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判决书以后,首先进的是看守所和入监队,在那里,遭了点罪,不大,但总听老犯人说等真正分到了劳改队(正规监狱),就一切都好了,那儿没这么紧张,日子过的松快。于是,少不更事的我便信了,甚至对早点分到劳改队有了一丝期待,对未来的服刑生涯也充满了浪漫的期待。刚走进监狱时,其实压力挺大的,活得也特不自在。当
前日,电话里联系到了六年未见的朋友,相约到饭店聚会。临行前心里积蓄着很多情绪的,对重逢后的情景作了很多设想。但出乎意料,令我未曾预见的是,朋友虽然激动,不过拥抱之后,首先打听的却是------“你母亲好吗?”朋友与母亲是素未谋面的,却要在这样的时刻向我询问母亲的近况,些许惊异之后,我的头脑便陷入了一
监狱里是人气最旺的地方,或者说是阳气最足的地方。我曾一直在心里定义,认为自己是一个喜爱喧嚣的人,直待进了监狱以后才晓得,其实自己是一个嗜静的人。走进监狱以后,我立刻就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惊呆了,成百上千的人拥挤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抬头是人,落脚是人,满地苍夷,横铺竖列。口号声,嬉闹声,叹气声、撕扯声,哭
下午与一网友闲谈,时近结束,聊起了对家庭、婚姻的感念,谍谍不休许久,终止言话别,后掩卷静思,心中感慨潮动,方撰文以志。静思中回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一件小事:在我人生迷途的时候,曾在川中的一个小镇候船渡河,百般无聊中,忽然见到河对岸,一个男孩正背负着女孩向这边艰难渡涉。关注中便生了许多疑虑,断定必是女孩
2005年新春时,监区召开了一次亲情帮教联欢晚会,邀请了几个犯人的家属参加。其中,一名刚入监几个月,才二十多岁名叫张强的犯人,妻子也从黑山赶来参加晚会,令很多犯人眼热心羡。当晚,监区的联欢会开的很热闹,结束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监区的领导就担心张强的妻子返程不便,恳求带车来参加联欢会的我的母亲,希望她用
乔峰来的那天,我刚学会了烧水。正好,上面把他分给了我,让我带着他干活,也就算是个徒弟吧。在劳改队里,想喝口热水不难,几乎哪个监区都有自己的烧水锅炉,不过至于说水开不开,或是管不管够可就不一定了,大多是一个人一天能给个一两缸子温吞水,不喜好喝茶的也就算了,碰上嗜茶如命的主,恐怕就只能自个儿控制点了。正
阿熙叫辛环熙,认识他时不过才二十出头,矮矮胖胖,壮的象个小猪。之所以与他结识,缘于我们俩是同一天迈进监狱大门的新收犯。但严格点说,其实早在入监队时彼此已经相识了。那时入监队里讲究的是“坐板”,即腰板拔直,双腿盘上,一天一天的静坐。阿熙在我的上铺,我在下铺,一天上午,他坐板时小便失禁,尿了我一身。当时
大象应该算是在监狱的几年里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人之一,他高高壮壮,声若洪钟,不过只要是打被窝里钻出来,脸上便永远挂着含糖量极高,却明显令人感觉有些虚伪和谄媚,甚至恶心的笑容。初识他的人虽然不会喜欢他,但大多不会烦他,至少他有一个习惯,逢人便叫“哥”,哥长哥短的,殷勤厚道的使你有些不好意思。大象叫孙X红,
刚认识凡凡的那天,她正被一个耍臭无赖的犯人欺负的直抹眼泪。那时她警校毕业不久,刚分配到监狱,从事犯人的网络谈话,心理矫治工作。虽然没接触过,可每次在办公楼里碰面了,虽然我穿着囚服,她仍然会客气的点一下头,令人觉得心里头舒服。凡凡被这犯人惹了,实际上是她自己没有经验。这个犯人属于监狱里的老混子了,一锅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泪弹不尽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以此祭祀父亲在天之灵在我卧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字幅,那是父亲生前的笔墨,撰的是他对自己一生的写照,其中一句“曾也诚搏风,矢志随鹰去”更早早铭刻在我的心中,左右着我的成长,陪伴我在逆境中拼搏,并将永远成为他
晚上睡不着觉,我们几个挺乐,总算不用抡二十多斤重的铁锤了,哪象那帮西北血统纯正的傻狍子,起早贪黑砸石头算刑期。总之是有点自豪------谁说俺东北人傻?心眼还能用到正路上。监狱的采石场当地人叫打猫沟,就是说四面大山,猫钻里来了都躲不了打。大约就位于监狱南边五里多地。场子的荒凉破旧,应该是超出了一般人
牡丹面包一直在颠簸的石头路上艰难蹒跚。老三抽下了几个犯人的裤带,割断了一条,狠狠的扎在了李润华的大腿根上,又用其它几条把李润华结结实实的捆在了后座上,见他腿上的血开始渐渐止住,不再象开始时泉涌般冒咕嘟,便多少放下些心来,瞅了瞅李润华白纸似的一张小脸,心想哥哥也只能帮你到这,能不能活下来,你小子看命吧
要说暗地里,老三拿着那张破地图倒也曾啄磨过好长时间,比如逃跑什么的,可是思来想去还真就没戏,首先是这地方人少,且大都脸熟,冷丁的打监狱里钻出来一个怕是没有人认不出来。再说了,这地方也背,三天就一趟到巴的尔的小客车,劳改犯跑出去要想混那车上去还真不容易。不过要是不走车道呢?就得往东穿过沙漠腹地奔乌图去
说起地图这个东西,在监狱里倒算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东西。其实自打进疆以来,老三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整张地图,好搞清楚自己到底落难在了什么地方。倒不是有什么预谋,只是想着打从乌鲁木齐一下车,给押上开往原疆监狱的大客车以后,自个儿一道上扒着窗户,基本就没看见过有人烟的地方。要说起老三小时候,坐在教室里倒是也
狗叫的时候,老三钻出被窝,起身喝了口水,看了看对个铺上李润华的床上空着,被子褥子却掀的一塌糊涂,便愣了愣神,往地上狠狠的唾了一口,又摇摇晃晃的回去躺下了。南疆这一会正是冷着的时候,滴水成冰,属于撒泡尿都能把老二冻抽那种,难怪这个时候整个队部院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乌漆抹黑的,只有风卷着石头满地乱蹦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