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时，大家提拉着还没干的油画往回走。郭茵茵依旧和余晖那喋喋不休，后来竟还将一只手插进余晖的胳膊，这让他特别扭，偷眼看一旁的董晓蔓，她正向抿着嘴听着随身听对他乐……于是，赶紧把脏乎乎的油画箱换向郭茵茵一边，这样既阻挡了女孩的亲密接触，又可借机逃掉。谁都能理解自从小聪被立伟追求后，郭茵茵落了单儿。虽
按照余晖对立伟的了解，他应该已经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立伟还是坚持留守在客房，那种透漏出的贪婪被余晖一览无余。相机被强行留下了。余晖只好硬着头皮带着本画室的同学出发。刚出院门不远，董晓蔓就赶上来要求一起去。大家到是都不反对，就是余晖心有余悸地甩句：“您不觉得累啊？”董晓曼知道他会有话，
学习的方法有了，点子自然容易屡。立伟对老鹰乐队是崇拜的，但人家歌中唱的到底是什么？他并不完全能解释。为了新潮学唱《加州旅店》让立伟吃尽苦头。录音机翻来覆去地被暂停和回放，差点为此报废。但是如果董晓曼将歌词写在黑板上，并用正常阅读方式引读，这会大大提高立伟的英文演唱水平。有了兴趣，就不怕他不想学了。余
学校关于这些豆蔻年华的艺术家地早恋问题一直头痛，真有人为此辍学误了大好前程。教导主任每次在开会后都会强调一遍：不许谈恋爱！一定要保持纯洁的友谊！仿佛不说完这些话就不算完成他当主任的任务。即便这样，余晖还是时不时地会听到：某某平时特老实的女生，忽然因怀孕流产而请假的传闻。虽然传闻无从落实真伪，但只要较
朦胧中余晖听见时远时近的鸡叫，知道是天快亮了。院子里静悄悄，月光洒在院当中，各间窗户都黑洞洞地没个光影。仔细听还能听见有的屋子里有细微的说话声，还有人因兴奋而无法入睡。再次醒来时，天已放大亮。有人来门口敲门喊话：“起床，吃饭。”听声音是凌钢。立伟从酣睡中惊醒，嘟囔着：“真他妈的吵，又是鸡叫又是人吼的
火车到山西灵丘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说是车站，连个正经的站台都没有，火车直接停在铁轨上由列车员自己先蹦下车，然后再搀扶旅客顺车梯直接下到路基石上。由于站小，停车时间也就短，列车员一再催促大家手脚麻利些，别让火车再误点。同学们还没见过这样简易的车站，一间小平房即是调度室又是售票、检票口。歪歪扭扭几根杆子
丰台火车站每年都会迎来一批特殊的“下乡青年”，他们与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一样背着扣个脸盆的行囊。有家长来挥泪送别，就如同回放当年她们自己被送走的镜头。余晖觉得他老娘很丢他的脸，嘟囔着：“不让你送非要来……真是的！”余晖妈檫着眼睛，虽说独子经常不回家在外和同学刷夜，但那还是在北京。她觉得只要在北京城
一场秋雨裹着雷声忽然降临，下了个昏天黑地。绘画教室里有些闷热，大瓦数灯泡发出强烈的光，照射在雪白的肉体上，一个微显丰满的女孩裸着，半卧在教室中间的模特台。画架围绕着模特林立成半圆弧。女孩成不同角度地在一张张画纸上被精细地刻画，每根毛发，每个细节，甚至胎记都被观察、记录。模特每二十分钟要休息五分钟，光
周二下午的最后一节文化课是英语，下课前，董晓曼已经让大家进入自习状态。两个画室室长立伟和凌钢已经先去了专业课楼帮助美术老师做课前准备工作。此时，同学们的心多数已经跑到未来四天的绘画中。大家都知道高三上学期的专业课教学计划是：十月，人体素描；十一月，山西写生采风；十二月，油画创作；一月，画展。对余晖、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虽然强烈但也仅能算是温暖。秋风吹动广场边的红旗，十一大庆的气氛还未消去。来自祖国各地的人民，带着各自的方言在广场上汇聚，能听到说普通话的北京人，很是稀罕。广场东侧的历史博物馆前，树叶依旧茂密，但也开始发黄枯萎，在凉风中莎莎作响。余晖和董晓曼一路溜达到前门楼，在大碗茶摊前停脚歇息，各
十一国庆节，余晖老老实实地在家呆了一天。头一天，余晖父母给儿子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三口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从九月一日开学已经整一个月，余晖几乎没回家。余晖妈觉得儿子又黑又瘦，很是心疼。其实，余晖多少是和父母闹了点别扭——开学前，他曾提出要买台日本爱华随身听，他妈妈愣是没给买。在班里，很多同学画画的时候都
余晖送董晓曼回师范学院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改道去找孙立伟。到立伟住的胡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立伟住在宣武门外平房里，是自己独立的私搭“棚户小画室”。余晖曾经和别的同学在里面刷过夜，并让立伟辅导画画。立伟披个毛巾被，给开了门：“这是几点了啊？你哪儿鬼混去了？不是你风格啊。”余晖怕惊扰邻居也不答话直接进了立
董晓曼在故宫后门见到余晖开口就问：“你怎么能在我课上传纸条呢？”余晖学立伟耍赖样：“没呀，不是我。”“哼，别当我是傻子！至少有你。”余晖见他生气赶紧解释：“董老师，好多同学下午趴桌子睡觉，我扔纸条让他们醒醒。后来你叫了立伟，大家不是都精神了吗？”董晓曼回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怒容换笑容：“那是我错怪
九月的雨，下个淅淅沥沥，天灰灰，雨不急，云不散，雷声从天外滚来，树叶一震，树下击起水花一片。这是开学的第一天早晨，教学楼下正迎来八十年代末一批高中一年级新生，中央美术学院附中的学生都是需要提前参加专业考试，每届全国招生人数不超过50人，其竞争可以想象。那些专业课过关的学生，常常在文化课上的不够格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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