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时候可以浓缩成一部逗比的成长史。比如我常常为了听颤音对着电风扇说话,然后毫无意外地感冒;比如那时的我觉得下雨不打伞是一件非常酷炫的事,然后毫无意外地发烧;比如放学途中我最爱和同桌把石块当成足球踢,然后毫无意外地踢碎玻璃。对不起,就是这么炫酷。不幸的是,那时候逗比还不流行,太逗比很容易被当成傻比。幸运的是,和我一起的还有我的同桌,这样我还能有个伴。那时我们深受《灌篮高手》的影响,立志要成为篮球
雨滴大颗的砸在玻璃上,风从墙角刮过发出兽类的嗥叫。我想起了宁宁。凡拥着宁宁看《百年孤独》。布恩地亚指挥着乡亲们往每一个地方贴上字条,让自己不会忘记了每一样东西。宁宁说,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们忘记了每一个字母,可是如果又有一天他们甚至忘了可以看那些小纸条呢,他们该怎么办?凡捏捏宁宁白皙的脸,凡说,到那时候
忻: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想说话。只是想说话。我微微张开嘴,气流从喉咙里缓缓的向上冲,发出很寂寞的声音。然后我突然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每个人有自己的世界,厌恶别人无畏的打扰。我合上嘴唇听气流在喉咙里的寂寞。我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天花板很白,吊扇在头顶一圈一圈不知疲倦的转。你说名名,知道吊扇转一圈是多少度吗。
余所亚被惹恼了,指着做过日本人老婆的女房东打叫,你这个不君子的女人。然而我是一个很君子的女人。与人如水相交,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他两肋插刀。女人们在屋子里喋喋不休说芙蓉姐姐长道超级女声短,我会低头看碧螺春一丝一丝慢慢的上升然后齐刷刷钉在水面底下。女人说名名你总是不说话。香茗缓缓渗入喉咙时我会冒出几个音节
我下了火车出来,在人群里找到凡憔悴的身影。我说凡,我来了。凡转身迈下缓坡。凡说,你浪费了太多时间。我拎着的箱子忽然的砸到地上。凡没有回头。凡的住所。凡说,你的钱租的,自便吧。很矮的平房。一张床,一条薄毯,一叶草席。窗户很小,映着外面破烂的世界。我放下箱子,拿出我的衣物放在床头。凡在地图上一条一条线用
每一个人都有秘密,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每两个人也都有秘密,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两个人完全不认识,这是他们俩的秘密,还包括可能曾到过同一个梦境,还包括可能将来会认识。这是下下和吴吴的秘密,下下知道,吴吴也知道。杭杭发达了,下下说。吴吴看下下用小匙搅动牛奶,杯里有顺时针的漩涡。杭杭也叫杭州,也叫白羽
大学最后一次回家过年,是大四。女朋友已经分了,是一个在他看来基因不错的女孩儿,左额上有一块浅红色的胎记,乍一看像化妆时把胭脂拍错了位置。谢峰却觉着别致,然而一事过境迁。于是谢峰在火车上给自己订好了计划:毕业要得到一份好工作(这凭他的能力不是太大问题),上下班有专车接送,大批的人想请他吃饭还得排队,非
发着暗紫色光亮的恶狠狠的刀疤,短而粗的手指,挂在身上微微抖动的赘肉。他爬上床的时候,床中央深深的陷下去。我一跃而起。他手背的肉悬在空中忍不住颤动。他侧躺着看我,说名名你躺下,不要着凉了。我站着愣愣的看他肥胖的胸脯。他说名名你快躺下。他蠕动的下巴带动悬在下面的那块肉微微的颤动,眼睛里有焦急的光。我记得
凌晨两点,我终于走到了那扇门。鞋架上没有我的拖鞋,也没有我放鞋的位置。我没有开灯。冰箱里有很多食物,蛋糕,牛奶,面包,啤酒,还有别的,但对我并不重要。我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吃,脚底下似乎还残留着火车的微震。主卧室的门轻轻的合着,我看见月光从缝隙里洒出来。我想着当我抱住凡的头时他的惊喜。但我听到了里面细细
许书坐在硬座上看外面掠过车窗的风景。儿子坐在对面。十八岁的青春,上唇与鼻子之间有微青的绒须,总在许书的眼角闪呀闪。聂轻原来一直在看她抱在胸前的手,手中杯子里的水微微抖动。火车经过铁轨交界处的时候种种都了一下,她的手也托着胸重重抖了一下。许书回过头看儿子,聂轻突然抬起头说,你看那个人。许书转身往后看,
开学典礼。阳光照在他身上然后反射回去,在地上抛下一个宽大的阴影。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他微微的笑起来,眸子里有太阳的侧影,熠熠发光。你想感谢我么。我说也可以。他说,强生。我笑起来,美国产的?不对,国产的,不保洁。我看到他脖子上的汗水一滴滴缓缓下流。我们一起笑起来。强生说,你眼睛里有两个太阳,熠熠发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