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准备好我都要去和这个世界冲撞了去站在风口浪尖去搏击和抵抗战斗和征服我也喜欢繁花和四季但我去要完成我的开垦去作一身风尘的旅客把或好或坏的人间装在眼里把风雨篆刻在皮肤上让热爱和新鲜在血液里汹涌我要去找我的故事了一个孤独的英雄主义的故事
用身体当做容器养一阵风追逐寂寞的倔强去抵抗去冲撞解绑被缚的卑劣让丑陋在阳光里发狂去嘲笑和讽刺去恐吓和威胁撕烂虚伪的繁华去为非作歹让天真美好的瑟瑟发抖我们是从淤泥里长出的荆棘让干净纯洁的无处可逃我们是来自黑夜的昆虫我们要向光明宣战荣耀的都要遭人唾弃低贱的都要高高在上推翻,打烂,重建再推翻,再打烂席卷永远正在进行的疯狂裹挟着废墟的残骸最后撕碎作为容器的身体抛弃他们赞美的理智冲进末日狂欢的人群生命在毁灭
和我一起死去吧沉入无声的海湾不见天日被永恒的静止包围去加入死去和正在死去的留给世间最后一个冷眼连诅咒也没有和我一起死去吧向着风沉没的地方咽下所有的语言连同肉身一起风干留下我的白骨挂在悬崖的枯树上不再看人世一眼连诅咒也没有和我一起死去吧将头骨砸向黑硬的岩石赠给天地一场微小的灭亡尸身在岩石的脚下化作泥沙魂魄从肉体抽离在日出的阳光里蒸发不留下一句告别连诅咒也没有
你说喜欢明媚的天气于是我架起很大很大的幕布花了很久画了很蓝的天和很大的太阳可顽劣的猫儿打翻了我水彩我的天空总铺着云层等到再见你我也只是背过手远远站着藏起手上残留的水彩和我有瑕疵的天空你的眼睛闪着湛蓝的光而我不得不离开了
我来到你的跟前经历了世间的跋涉却怕我的尘沙沾染了你的白衫咫尺方圆山海又隔山海
秋日的天气很好太阳尤其得好只是照不进心里因为这是一颗死掉的种子没有前往下一个季节的前程秋天很好或许该留在这里你不知道这是一个血腥的季节看着世间的死亡你觉得幸福跌落的枯叶夏的残肢抬脚再落下窸窣作响你终究喜欢破碎
夜很黑我在不见路的芦苇荡里挣扎行进又不小心陷入了冰凉潮湿的泥沼天很大我甚至没有抬眼的愿望迎着喑哑的风你是飘飘而来在我肩头落下的萤火
做一汪虔诚的小池路过的少年掷来信手拾起的石子打碎了我的水面又悄无声息地复原安静了无痕迹破碎也了无痕迹只留下沉甸甸的心事在一场暴雨里迎来生在一日骄阳里前往死带上我没有褶皱的安宁少年的石子从来不是我就像你从来也不愿意认识我我的生命里从来也没有来过你我大概见过你像是傍晚的风只对经过的树耳语又或是夜里的云只和天上的星相见而我只和自己约定向自己虔诚
入夜了我带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出了门打算去寻风轻月好的一处装一瓶微凉的月光回来归路上再顺手撷几缕不识名的香插在鬓角或是别在领口到了次日清晨用月光泡上一盏香在白日还朦胧的睡眼里让它去浸润我的脾肺在夜的庇佑下前往人间的白日
我愚蠢地以为使我震撼无措的会是星河逆流和突如其来的山川崩裂不曾想过却是人群中与你目光的片刻交汇我的心在狂跳它偷听到了我关于你的秘密像盛夏的暴雨在我的身体里疯狂地下着又激起密密麻麻的涟漪一圈环着一圈铺满我整一个心房
阿箩姑娘的梦里住着一位小公子小公子的肩头落着一只青鸟阿箩姑娘喜欢那只青鸟也喜欢那位小公子可公子只住在梦里青鸟也从不飞出梦来所以阿箩姑娘终日昏沉摇摇欲睡白日里伏身在开满红色月季的窗口信手拨弄艳红的花朵沾染了馨香也映出了明媚的娇俏而旁人只是道阿箩姑娘愈发的懒了阿箩姑娘的梦里小公子总也不说话阿箩姑娘也不说话青鸟扑腾着翅膀在头顶盘飞亦不声响白色的砂糖舀进盛着水的青瓷碗里慢慢,慢慢地飘化开也是没有声音的阿箩
如果我是一棵树我想是一棵会走的树在傍晚做好奔波的准备然后在夜里匆忙赶路往太阳升起的天边赶或许坎坷或许艰险我会在所有万物之前最先面见它迎上它撒向世间的第一束光最后告诉自己它是偏爱我的
你的双眸我最是难忘的像雪山上的天池逢春温柔得溢出水来叫人止不住得想一头扎进去溺死其中此后不知春夏不觉冷暖
雨歇花时了路尽不归人日暮山色晚寞寞望平生
那心碎了一地零落的碎片面前我蹲着身试着将之拼凑回原先的模样碎片是锋利的在手上,腕上留下了好些口子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有的翻着红色的血肉流着鲜红的不知是热还是冷的血伤口越来越多血色越来越浓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只是那股子腥味让人不快就这么拼凑着后来周围的世界暗了下来等再明亮起来时周遭像是变了再后来有人告诉我我已然死去我问如何死的那人说血流尽了也就死了真奇怪我竟不难过
我有两颗糖第一颗给你你不要第二颗也给你你依然不要
往荒原流浪踏上干死的土地在那里埋下一颗不发芽的种子作为它的陪葬我的祭奠带上一抔沙土算作它的遗产我的继承在不生寸草的山崖上乘风扬散于是这世间就平分它的悲怆我的凄戚然后纵身而下丧命于此葬身于彼星河斗转山川更迭死不复生
起初我以为人这辈子要沿着路走走一辈子总会有路总也走不完后来我觉着人一辈子是走在时间里耗着自己的时间也与别人的时间擦肩时间走完了就停下了停在终点也停在中途目送着时间的长河踽踽向前而行进的只是前头的浪身后的都是遗址属于不动了的人再后来我觉得人是跟着命走的生成什么样的命就走什么样的路碰上什么样的人遇上什么的事都是命结局是早就写定了的就是部已经落了笔的戏本子本子上一个字挨着一个字排成生也排成死
我有一个宝贝多年前得来的我把它搁了起来偶尔拿出来看看一看就是很久每一次看都比上一次更像是我的了我打算好好收着收到它全部都是我的就像大海那样拥抱从陆地走来的鲸千年万年直到它的心和身都将土壤遗忘直到它的灵和肉都将陆地抛弃直到它成为海的魂灵立下永不背弃的约从生到死死而又生
时而那种哀伤如日出时分的薄雾一样飘渺,迷离又落寞亦或是如同幽暗的古树林里不知源头的溪流安静又安静日日年年地沿着同一条路线孤单地游走漫不经心地亲吻着沿途一般枯槁的沙石他们将就地相爱在寂寞的温床上交欢黑绿色的苔藓是他们的血脉他日夜蜷缩着在沙石的脊背上哀叹在溪流的身躯下呜咽凄凉的如出一辙暗无天日地独自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