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不刺骨,晨辉披肩上。耕牛犁田忙,万物吐芬芳。
燕子剪春风,日出闲云中。柳树报春早,尤见桃花红。
过了些日子,当我来到政府机关大门口,站岗的青年人把我栏住了。问我找谁。我说找孙县长。孙县长?对方很认真的看看我,说同志,进政府机关大院要登记的,说吧,哪里人,多大年纪,找什么人。我是程家庄的呀。是这样的,老哥。要进去,就得登记,这是规定。可是,多少年都没有握过笔了,这家伙比锄头还难对付。这样吧,我说,你写,算是帮我个忙。你刚才说找谁?找孙县长呀!那你等一下吧,我打个电话。你打吧。不一会儿,孙立大队
正是春风春雨的时候,气温也不冷不热的,一轮红日缓缓的挂在东边的山上,露出了半个脸。二毛喊道:阿梅嫂子,去街上吗?阿梅正在给抗日做衣服,她急急忙忙赶出来,是二毛兄弟呀?去街上干嘛呢?你没有听说吗?听说什么?听说公社召开万人大会。万人大会?是啊。说是批斗地主阶级和坏分子,好热闹的呢。去吗?哟。我迟点去。早几天啊,我扯了几尺布,正好给抗日连套衣服,马上收脚了。带他去街上,他穿上了,也让他高兴高兴。那我先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省城医院了。据说是从战地医院转到当地医院再转到省城来的。几次三番,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见我醒来了,护士小姐惊喜的站起来,找医生去了。医生则表示怀疑,说不会吧?像他这种情况,就算醒来,没有三年五载的,怎么可能!炮弹是在他不足两米的地方爆炸的,就像在河里炸鱼,几乎整个内脏都破损了,脑部神经还受到重创。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没有三五年时间,那是不可能好起来的。但说归说,医生还是往病房走过
晚上的时候,我们进行了清理。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死伤人数竟然达到一半以上,能参加战斗的不足三分之一。炮弹密集的地方,似乎整个连的人都没有活着的了。孙大队长只好做了临时调整。由于受伤人数较多,医护人员根本忙不过来,一些没有受伤的战士们只能参加到抢救工作中来,这样一直忙到天亮。早上集合的时候,看着这个只有不到四百人的队伍,大队长的眼睛红了,嘴唇咬出了血。他告诉大家,今天的情况可能更加糟糕。昨天,我
我和孙大队长来到耒阳,江边附近密茂的林子里,有一座大大的土砖房,四合院,屋顶全部是茅草盖的,看起来很宽很大,能容纳很多的人。虽然简陋点,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到特别亲切。我问大队长,就在这里?是的。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大哦。当然。打仗嘛,确实需要很多的人。我点点头。正在这时,几个人熟悉的面孔从我身边冲了过去,不一会儿又回过头来,说这不是阿米哥么?我想了想,始终没有想出来道底是谁。我们三个人,还记得不?我
我离开法官后,还没有回到家里,远远的就看见了阿梅,她正抱着消弭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我忍不住喊道。阿梅看到我,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我快步走过去,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还能去哪里呢?就是去找你呗。怎么了?消弭……消弭发烧,昏迷不醒。哟!真的。我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怎么办啰?阿梅一连问着怎么办。一边哭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她流泪,把我的心都哭碎了。过了一会儿,才猛然醒悟过来,才从阿梅手上接过消弭,大步向
在酒店里,我要求老板炒了几样好菜,要了一壶水酒,香飘飘的味道,口干舌臊的我吃得津津有味的。法官和他的手下早就忍不住了。我吃一口菜,喝一口酒,美滋滋的引得他们直吞口水,他们受不了了?嗓子眼不断的颤动。法官推了推我,要不,你端两个菜到隔壁桌上慢慢享用吧。勉得我们眼馋。呃?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不让你们喝。是的啰。他的手下起轰了,这么好的菜,不喝点酒,太浪费了。你的钱用不完啊?法官大人看着我说。我表示无语。
上节说到一个解气的办法。这个办法,说到底,我也不想,是他们这些人把我逼疯了。阿梅现在,完全不是几年前的阿梅了,特别是生了孩子之后,不仅心地善良,什么事情总是瞻前顾后的。现在的她,连蚂蚁都怕踩死,连吸血的蚊子也不想拍死,最多赶出蚊帐外。我想,就算有人吐她一口唾沫,或者割了她的肉。她也无心害人。记得第一次杀人,是日本鬼子进村的时候,日本人杀死了母亲。那是什么?那是杀母之仇啊!杀的第二个人就是村里的狗哇
我带着阿梅和儿子从猴子家里出来,当我们走到码头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这里依然灯火阑珊。阿梅说,这里还有夜宵吃呢。哦?真的。我才想起一天时间了,还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叽哩哇啦的了。你也应该饿了。我问阿梅,要吃点什么吧?消弭看着饺子直咽口水。阿梅说,每人来份饺子吧。小二听到了,马上吆喝起来,好呢!吃的时候,阿梅一边吃一边说,这个猴子,你还认识吗?同班同学,怎么会不认识,只是我想不通,什么时候
我们走走停停,终于到了东风路,可能是因为战争后的原故吧,街上一片萧条的景象,根本看不到什么门牌号码。我拉住路边的人打听,结果他拼了命的跑。阿梅说,你这样凶神恶煞的,谁见了都害怕。还是我来吧。阿梅走进一条小巷,回来后告诉我,前面那栋最好的房子就是他的了。我们两个人走过去。守门员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我说找半桶水。噫呀。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直呼我家老爷的小名?你就说是他的朋友吧。放屁!他的朋友,我会不知道?
然而,经过打听,才知道那块地是丫垅村的,土地所有人是一个叫皮赖子的人。所谓皮赖子,这是我们当地话,这种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没有人敢说他没有能力,也说不出有什么大能耐。他听到我的来意,首先是吃惊,然后就讲了这个地方如何如何的好。特别是安葬老人,绝对数一数二的,并且说买主已交了一千块钱大洋的定金。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实在不好意思啦。既然是这样,我也不会夺人所爱,我站了起来。他手上拿着刚烧好的茶壶,
我与阿梅举行了婚礼,同年就生了消弭。这个名字寓意为,这个家从此没有灾难。这一天,父亲突然把我叫到他床前,说有事情要跟我讲。我忽然感到大事不妙。父亲说:阿米呀,我这辈子,知足了。我看着父亲,心情有点沉重。哎!你不知道,这一辈子,所有的风风雨雨我都经历过了。当然也风光了。至从你母亲被日本人杀了之后,我的心跌入了低谷,特别是大米和小米的死,我的心更是冰冷到了极点。答帮有你和阿梅,才给了我生活下去的勇气。
回家的路上,大米死时的情景一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早知道是这样,全愿不知道。血淋淋的场面真是太惨了。可见当时大哥遭遇了多大的罪。我真想去报仇,又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咬着牙关,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到了家里,正看到父亲坐在椅子上。见我回来了,他问道,去哪里了?我眯着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怎么了?父亲摸摸我的额头,崽呐,你说话呀,你不要吓我啊!我再也受不了惊吓了。他一边说一边打着哭腔。我预感到我的行为影响到
我和阿梅经过几天的跋涉,总算回到了家乡,却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先去了小方的家里。我以为小方的父亲看到我后,不知道有多高兴。婶,我看到小方的母亲,就问道,叔叔呢?婶婶见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而是不痛不痒的说,来了?是的。婶!婶婶站在窗户边,眼睛看着窗外,嘴巴里说:见到方方了吗?见到了。啊?看到了?回来了吗?在哪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跑着小步来到我面前,急切的看着我。是这样的,婶。他们在部队上,
走到株易路口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离长沙估计不到一百里地了。本想休息一下再走。这样连续的赶路,三天三晚的时间,确实有点累了。阿梅说,前面有个民房,看看能不能进去休息一下?是啊,我们只顾赶路,都忘记了休息的事儿了。就在这个时候,从另一个方向冲出两个中年男子,他们使劲的跑。跑到我的面前就死死的抓住不放了,说大兄弟,行行好吧,帮个忙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真的不能离开家呀。我听的有点糊涂,看着眼前的人:头上
我看着遍体磷伤的阿梅,真是百感交集。大队长见到人后,立即让她平躺着,说必须先把铁片取出来。然后就见他烧一壶开水消毒。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只见他直接用刀插入伤口上,一片一片的把铁片剔出来。这样麻利的动作,昏迷的阿梅突然坐起来了,汗水把一身都湿透了。也是这个瞬间,我流泪了。紧急着又见大队长找了一些草药,捣烂了敷在伤口上。才见他嘘了一口气,坐在石板上抽烟去了。大队长说,只要不感染,一个星期就可以走路,倒是
战斗结束,却不见了阿梅,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她到孙立大队长那里汇报去了。就向孙大队长办公室跑去。你说什么?阿梅不见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掉头就跑。也顾不得打招呼了,我记得她是从机场的侧门进去的,我只有跑到那里去,决定从源头找起。可打扫战场的时候,我是在场的,那么多的死人都看过了,并没有看到阿梅。不对,可能是受伤了,我立刻又跑到病房,挨着病房一个一个的找,也没有阿梅的踪迹。这就怪了
到了耒阳才发现,这里的小日本比铜鼓山的人多了多少倍,还狡猾多了。这里的地形地貌和兵力部署以及武器装备情况,完全没有见过的。看上去根本无法下手,不要说人进不去,就算是变成老鼠,也无法施展魔法。看来,孙立大队长说的一点也没错。离开机场的路上,阿梅一再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是啊,铜鼓山炸碉堡,永兴杀敌人,湘潭劫粮都不是这种情况。不过我觉得总有办法的。日本鬼子再精,也有虚漏的地方。阿梅说,你讲点实际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