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七年秋,在家停课一年以后,学校复课闹革命了,我上了初中。那时,重点中学已经取消,按照施教区,我被分到“五?七”中学,即原来的城南中学。在学校复课以后,毛主席有一个最新指示:“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从一九六七年秋到一九七0年冬毕业的两年半时间里,我在“五?七”中学并没有学到什么文化,主要时间都用在“兼学别样”上了。我们到地区机床厂去学工
我自以为,我的天分是很好的。我学过很多东西,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一点就通,有的无师自通。十岁的时候,我们那里商校一个外号叫“大寡”的学生,卖给我一枝笛子,我拿到手就能吹歌曲。十一岁时学二胡,卖二胡的人教给我“斗、来、米、发……”的位置,我一路拉着回家,半路,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就拉下来了。上学时,我学习毫不吃力,数学特别好,五年级时曾用算术解出一道初中代数难题,在高年级传阅。记忆力也好,几乎过目不
我出生于一九五五年农历四月二十七日。其时,我的父母还在部队当兵,部队驻扎在江苏省射阳县六垛。那里地处黄海之滨,往东是一望无际的海滩,海滩上生长着芦苇,风吹苇动,似波浪起伏,呼啸作声。五个月后,部队集体转业,全师两万官兵,解甲归田,屯田垦荒,在那里建立了国营淮海农场,父亲任农场西迅分场场长。淮海农场,是我儿时向往的地方,我的胞衣就埋在我家门前的一棵大石榴树下,我在那里度过我人生最初三年时光。那儿良田
(一)何为“人性化”?查无定义。我以为,就是珍爱人的生命,重视人的感情,崇尚人的个性,尊重人的人格,维护人的权利,关怀人的幸福等等,总之,就是让人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人。在封建社会以前,是毫无“人性化”可言的。原始社会已很遥远,详情不得而知,但那时原始部落之间常常发生战争,我想,那些做了俘虏的人,是一定不会得到“人性化”关怀的。奴隶社会,奴隶视同牲畜,对他们当然也不会讲“人性化”。小时候看电影《农奴》
(一)一个时代,总有一个时代的社会风气。一个时代的社会风气,是由那个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习俗等多种因素决定的,而其中开社会风气之先,起决定性作用,则是政治因素。一般而言,政治清明,则风清气朗;而政治腐败,则风恶气浊。在我所经历过的岁月里,最让我怀念的,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社会风气。那是一个火红的年代,那是一个革命的年代;那是一个荡涤了旧社会一切污泥浊水的年代,那是一个劳动人民扬眉吐气、当家
人活一辈子,怎样面对人生是个大课题。不同的政治制度和政治文化,产生不同的人生哲学。“一言不合,拔刀相迎”,是欧洲中世纪的骑士精神,在我们看来是野蛮的;我们这个具有悠久文明传统的国家,崇尚的是退让,即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下面,作者结合社会生活中经常遇到的问题,试对这一人生哲学作一诠释:--假如无缘无故被警察拘留15天,痛打三顿,你就想:幸亏没有被判刑15年;如果被判刑15年,你就想:幸亏没有被判
我从小就喜爱看书。我的父母,都出身农村,他们青年参加部队,在战争间隙,学习文化,也都非常喜欢看书,我小时就受到他们的影响。文化大革命以前,父亲单位有一个图书室,他经常借书回来看,大多是革命战争题材的小说。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那些曾经净化人的心灵,陶冶革命情操,激发革命英雄主义的红色经典书籍,一下子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毒草,在遍地焚书的烈火中,化为灰烬。一九七一年元月,我也来到部队。那时,“文
中国现在究竟有多少人吃“闲饭”。要弄清这个问题,先要弄清中国现在有多少吃“皇粮”的人。吃“皇粮”的人,是不创造社会财富的,但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人,为社会提供必要的管理和服务,这部分人是不能算作吃“闲饭”的人的。还有一部分人,并不为社会提供管理或服务,或提供的管理和服务是社会和民众所不需要的,这一部分人,就是吃“闲饭”的。中国现在吃“皇粮”的,共有三大类,即军、教、公。军即军队,是国家安全和和平的保障
我的岳父陈侠公,于2017年11月16日离世,享年92岁。今年春节,我又去岳父家,只见大门微掩,院落凄凉,岳父的房间里,陈设依旧,只是不见了旧时之人,不觉一阵凄楚涌上心头,两行热泪沾湿襟袖。1940年11月,抗大五分校在苏北盐城成立,当时岳父才15岁,前往报考,从此投身革命。岳父参加革命,并非为饥寒所迫,当兵吃粮,也非官逼民反,反抗压迫;他家是地主家庭,生活还算富足,他完全是激于民族大义,一腔报国
今天是24个节气的第一个节气立春,寒冬过尽,春色又临。天下起了小雨,绵绵密密,斜斜细细,如烟如雾,如诗如梦。雨住天晴,吹来了东风;风轻,风细,风暖,风薰;洒下了阳光,日和,日丽,日融,日灿。绽开桃李芬芳,万紫千红;荡漾绿水清波,江河欢唱;铺开柳丝芳草,大地碧色。立春、雨水、惊蜇、春分,还有清明和谷雨,布谷声声,禾苗茁茁,勃勃生机,欣欣向荣……那就是春天,春风、春雨、春光、春色、春回大地、春满人间。
一胡美芹,美妇人,年五十,姿色不减当年,她常卖俏地对机关里年轻女性说:“也不打扮打扮,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呢!”年轻时,胡美芹在我市一所卫生学校护士班上学,被校长选为儿媳,毕业后留校。她的父亲时任我市某县副县长,与该县书记同姓,那个书记是女的,胡美芹便拜书记为姑姑。不久,那位书记到市委任副书记,胡美芹便由卫校,调市委机关工作。从一九九0年始,有六年时间,我与胡美芹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她就坐在我的对面
封建礼教是非常残酷的,在封建时代,人们没有追求爱情的自由,那等级制度,门第观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多少旷夫怨妇,楼头望断,情恨悠悠,使无数情人佳侣,同心难结,连理难成。正因为如此,在封建时代的文学里,就绽放不出那种鲜艳瑰丽、热烈奔放、大红大紫的爱情花朵,唯有那种色彩惨淡的小花。那些小花也是美丽的,在严寒中,在风霜里,瑟缩着,流着泪,那是一种凄美。那样的爱情故事,在古代文学的诗词歌赋里,散文里,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皖西大别山区当兵。当时,部队里仍然严格禁止战士谈恋爱,战士谈恋爱被视为一种耻辱。我至今也不明白,部队里为何就不允许战士谈恋爱。在部队的那几年,我身体一直不好,经常到团部卫生队去看病,卫生队有一个女兵,对我产生了强烈好感,在我当兵的几年里,她一直对我非常关爱,情义深重,让我十分感动,但我对她却没有那种爱情的感觉,因为当时我心中想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们军区某医院的一名医助,一
寒蛩鸣寒夜,寒影伴寒声。添愁三更雨,照恨半夜灯。多情偏多别,离人多离恨。相思不相见,相逢唯梦魂。浊酒一杯苦,风雪思归人。
在我居住的这个小城里,有一条小巷,叫板桥巷。四十多年前,这条小巷里有一家人家,这家人家有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儿。我认识其中的姐姐,她是第一个闯进我爱情世界的女孩。那时,我们才上初中,我和她不在一个学校。她母亲和我母亲在同一个单位,我母亲经常回来讲她漂亮;我妹妹也认识她,她们曾经一起参加过地区文教系统的文艺会演。我就是在这种还不认识她的情况下,爱上了她的。我常去那条小巷,希望能遇见她。她们姐妹俩住的小屋
电视里又在播放京剧样板戏《沙家浜》。现在,京剧样板戏,尤其是《沙家浜》,又渐渐为人们所喜爱。可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她却为人所深深厌恶。因为,她让人想起“文化大革命”那段非人的年代。岁月如流水,日夜不息地流逝,带走了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而将美好的记忆沉积下来。岁月越久,对美好往事的记忆越清晰,越留恋那些已逝的美好的时光。我们这一代从“文革”中过来的人,现在喜欢京剧样板戏,恐怕就是这种原因吧。我对京
⒈一九七八年,我无意中得到一本小书,这本小书将我的阅读带进了一个新的世界。这本小书,是一九五六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文学小丛书的一种,叫《羊脂球》,作者是十九世纪法国著名作家莫泊桑,书中收他六个中短篇小说――《羊脂球》、《我的叔叔于勒》、《项链》、《骑马》、《他得了勋章》、《菲菲小姐》。书的扉页,盖着地区工业品站图书室的椭圆形图章,不知怎么到了我家。此前,我曾看过苏联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
1976年元旦,天降大雪,我在家闭门读书,用半天时间,读完了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以后,我对中国的古典小说又产生了浓厚兴趣。其实,我小时就对中国古典小说十分入迷,那些“李元霸大战宇文成都”、“杨七郎打擂”、“岳飞枪挑小梁王”、“杨侠武三盗九龙杯”的故事,最让男孩神往。但那时很难找到这些书看,大多是从古戏中看来,或是从老人们口中听来的。一九七二年,在部队医院住院时,60军有一个军医,在那里实习,与
人生于世,衣食住行,自然是食为最先,其次大概就是住了。远古时代,先民们茹毛饮血,生吞活剥,吃饱之后就需找个避风遮雨的地方休息。那时还没有顾上穿衣的问题,更没有想到买车出行的问题。最初住在树上,史家称之为“有巢氏”。后来,那发明火的“燧人氏”来进攻时,就常常烧掉他们树上的巢。也有住在洞穴里的。等到能够刈草搭棚、筑土垒屋,他们就真正过上了人的生活。中国是一个农耕历史很长的国家,因此,中国人对土地和住房
一九七三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套《青年自学丛书》,内有三种鲁迅著作:《鲁迅小说散文诗歌选》、《鲁迅杂文选》(上下)和《鲁迅书信选》;同时,人民文学出版社也出版了一批鲁迅著作的单行本。那时,我已到部队当兵,一天,我到我的一个老乡那里去玩,那个老乡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和我一起在团部宣传队,拉大提琴,还兼编剧,他那里经常有一些书。那次,我在他那里见到一本《鲁迅小说散文诗歌选》。那时,我对鲁迅还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