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萧映雪胡乱洗了一把脸,匆匆朝医院赶去。外祖母今天上午化疗,她得去守着她。萧映雪走进住院部的大楼,呼吸科的住院部在三楼,四楼是骨科的住院部。萧映雪从三楼电梯口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正从四楼走下来的施凡羽。萧映雪原本想避着他,怎奈施凡羽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打一声招呼:“施医生,这么巧。”“映雪,是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施凡羽刚在四楼查完房准备回门诊。他
外祖母住院后的第二天,医生对老人进行了肺部穿刺活检,结果需要一周才能出来。萧映雪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外祖母只是肺部感染。一周后结果出来了,外祖母确诊是肺癌,而且已经是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收到医院的确诊报告,萧映雪扑倒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她最怕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她的母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女儿和外婆的感情最深,这个结果对于女儿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悲伤归悲伤,生活还得继续下
施凡羽关上房门,把身上的厚衣服脱下来,随手扔到沙发上。他也顺势躺倒在沙发上,他一直在回忆萧映雪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越来越不明白萧映雪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她对他一直是排斥的,对于一个适婚的大龄女青年来说,这很不符合逻辑。施凡羽自问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人民医院的那些小护士见了他都要回头多望两眼,怎么一到她萧映雪这儿,他就一文不值了呢?还有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简直漏洞百出。她先是说今生今
周五早上,施凡羽照例搭萧映雪的车上班。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施凡羽侧过脸看了看萧映雪,只见她一脸冰霜,表情冷漠而严肃。自从上次偶遇施凡羽的叔叔之后,她每次见他都是这副表情。施凡羽知道萧映雪是生他的气了。其实那天他看懂她的眼神了,但他不想向他的叔叔解释。施凡羽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萧映雪做他的妻子,即便现在他们之间还存在隔阂,并没有那么亲密,但施凡羽在心中已经将萧映雪看作是自己的女朋友。即是这样,那还
周三晚上,萧映雪有晚自习。第一中学的晚自习是每晚三节,从六点开始,一直上到晚上九点。萧映雪到学校食堂吃了点晚饭,就去了班级。其实晚自习还没开始,但她习惯早一点进教室和孩子们交流一下。萧映雪刚走进教室,几个走读女生就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一个女生问:“萧老师,您吃晚饭了吗?”萧映雪笑着说:“刚吃过,你们呢,肚子填饱了吗?”几个女生都说中午从家里带了点食物来,也都吃过了。一个平时不大说话的女生
施凡羽是周一上午的门诊,下午休息。他看了几个病人之后,接到他母亲打来的电话,他的母亲让他中午回家吃午饭。下班之后,施凡羽去了位于人民医院职工公寓的父母家中。他的父母都曾在人民医院工作,目前已经退休在家。俩人是典型的晚婚晚育,三十几岁时才有施凡羽这么一个儿子。虽说就这一个儿子,夫妻俩倒也没怎么宠着他,反而从小就对他的家教很严。施凡羽进门之后,看到他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他的母亲则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萧映雪刚走出宁州市图书馆的大门,就看见施凡羽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Hi,映雪,你好了?我们去吃饭吧,马路对面有个牛排店,我看里面环境不错,走吧。”施凡羽见萧映雪手中捧着几本书,赶紧上前接了下来。“哎,我说施医生,你不是说要借医学书的吗?怎么变成吃饭了?”萧映雪有种不好的预感。施凡羽的脸上又露出了坏坏的笑:“都快十一点啦,图书馆的阿姨快下班了,我们不能耽误人家回家吃饭对不对?走吧,看了这么久的书,你
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初,万物散发着萧索的气息。小区里面的树木和花卉早已叶落归根,萧映雪再经过那些枫树时,只看到了光秃秃的枝干在北风中摇摆。爱坐在北门长廊里石凳上的那些人也已不见了踪迹,北门风大,风呜呜地朝小区里面灌着。人们出来的时候都穿着略显臃肿的棉衣,双手插在上衣或裤子的口袋中,行色匆匆,谁也不愿在寒冷的外面多待一分钟。一个星期前,萧映雪和她的母亲一起去了一趟宁州乡下,给外祖母送去了一些保暖用品和
天气越来越凉了。这几天气温降得厉害,萧映雪惦记着还在宁州乡下生活的外祖母。前一段时间比较忙,她已经有三个星期没去看望外祖母了。趁着周末,萧映雪买了两身厚衣服和一些食物,开车去了一趟宁州乡下。萧映雪的爷爷和奶奶在她的父亲刚工作没多久便相继离世了,萧映雪刚生下来没多久,她的外祖父也因病去世了。她的父母是双职工,没时间带孩子,因此,在萧映雪两岁的时候,她的父母便把她送到了宁州乡下的外祖母那儿。本来她的母
萧映雪转过了身,对面的男子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他的表情让萧映雪怀疑刚才具有人道主义情怀的医生和眼前的这个一脸戏谑的男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萧映雪疑惑地看着施凡羽,眼前的男子短短的头发,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红润的嘴唇,这些都似乎在哪儿见过,惟有那戏谑的眼神和唇上的那一撇胡子,很陌生,但如果把那一撇胡子去掉的话……萧映雪心中蓦地一惊,是他!两个月前的那个相亲对象,萧映雪记得她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而且自己
第五章高三年级语文组的办公室在教学楼一楼的最东面,办公室里连萧映雪在内一共十个老师,都是带高三语文的。在这十个老师中,只有三个男老师,其余七个全是女教师。在这七个女教师中,只有两个比萧映雪年龄小,她们是三年前刚毕业的,另外五个都比萧映雪年纪大。虽然同在一个办公室,但萧映雪和她们打交道并不多。那两个年轻的女教师已经结成好朋友,每天形影不离。而那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女教师,每天在办公室,除了备课和改作业的
第四章大学毕业第六年,萧映雪终于见到了林枫。萧映雪的性格从小就内敛,凡是都不愿表现在脸上,即便是很开心的事,她的父母也没见她像别的孩子那样欢呼雀跃,她总是淡淡的。在人际交往方面,她更是一个淡漠而又惰性十足的人。从小学到大学,她总是独来独往。别的学生都是三五成群地在一起玩,她却从来不去凑那个热闹,她不会像有的女生那样刻意去找好朋友,不但如此,她似乎还有意回避着别人。高中时期,也就她的同桌王蕾芳和她比
第三章萧映雪常常在想,真是造化弄人啊,既然没有缘分,为何又要相遇,相遇便相遇了,为何又会爱上他,爱上一时便也罢了,为何又义无反顾地爱了这么久。萧映雪自问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为何在林枫这件事上能坚持这么久,不但坚持了这么久,对他的感情居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坚定起来,她真的无计可施了,便只能听任命运之舟随波逐流了。在这既短且长的十五年里,萧映雪无数次回忆起高中生活的点点滴滴,她觉得那些记忆是她今生最
第二章一个星期前,萧映雪去相了一次亲。对方是他父亲一个同事的侄子,在宁州市人民医院工作,是一名骨科医生。她本来是坚持不去的,无奈拗不过她的父母,尤其是她的母亲,苦口婆心地劝了她半天,说对方怎样优秀,人品怎样好,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听得她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最后,为了安慰年迈父母的心,她还是勉强同意去相亲。双方家长把相亲地点安排在周六上午九点,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名叫蓝岛的咖啡厅。相亲前一天晚上,
不论早晨或傍晚,倘若你闲着没事,不妨沿着河滨路走走。首先你可以沿着建设北路向南踱步,临近跃进桥的时候,你会为桥北面路两旁的众多小吃摊带来的强烈生活气息所感然。如果是早晨,那么路西面则有很多早点摊,有油条烧饼摊、鸡蛋灌饼摊、煎饼摊、豆浆摊等等,吃的喝的会令你眼花缭乱,这时也许你会忍不住走到油条烧饼摊前,买上一块烧饼再夹上一根油条,边吃边走;倘若是晚上,那路东面则相对更热闹一点,你会发现很多小吃车,上
其实五点多我就醒了我总是醒得很早有时凌晨三点有时是四点大多数是凌晨两点左右醒来后我不大容易重新入睡我的睡眠是一个贞洁烈女奉行从一而终的观念她痛恨朝三暮四的行为醒来后我通常把书中那些人物一块儿叫醒孤独碰撞孤独总会散落一地璀璨的火花每天早上我都要参与一场战争我的敌人是一个六周岁的小女生她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在那个国度所有的人和事都比我慢半拍六点刚过我便对她宣战我在喉咙里安装一个扩音器用本地普通话喊她应战
十四岁的时候,我才成为镇上的初一年级新生。报名那天,父亲送我去新学校,找到我的班级,又将被子、席子、水瓶等物品放到宿舍。在教室里接待新生报名收费的,是一个男老师。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几颗红红的粉疙瘩分外显眼。他就是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周浩老师。报名的时候,遇到了我要好的小学同学苗平,原来我俩在同一个班级,真是太让人兴奋了。报完名后,父亲回去了。我和苗平领了新书,坐在座位
第一章立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秋天的气息还不算太浓,但的确能感受到空气中那隐隐的秋的韵味。早晚气温明显地下降了,虽然到了中午,也还是感到热,但此时的热已不像立秋前那么肆无忌惮了,似也隐藏了锋芒。八月底蓝庭湾小区里面的桂树才开始开花,萧映雪每次穿过小区到南门菜店买菜的时候,总会刻意观察那些桂树有没有开花,走在路上也会不自觉地用鼻子使劲嗅一嗅,希望能闻到那熟悉的桂花香味。她很喜欢桂花的香味,每当她闻
我的母亲是一位温柔娴静的妇人,年近六十,虽然无情的岁月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了难以消除的印迹,但与同龄人相比,仍不失端庄典雅之美。几天前,母亲的几个高中同学联系到了她,邀请她参加他们的同学聚会,母亲高高兴兴地去了。回来后,母亲的脸上却未见去时的喜悦之色,相反地,神色忧伤而凝重,这让我觉得纳闷,“妈,您怎么了?怎么同学聚会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哦,没什么,就是提起以前的事,心里老觉得不
毛婆婆三十五岁死了男人,当时毛伢子才十来岁,她没再找男人,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强撑着把毛伢子养大。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毛伢子长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两个月前,毛婆婆又给儿子找了个媳妇,媳妇名叫小花,是邻村的一个老实巴交得近乎木讷的女子。自打毛伢子和小花成婚后,毛婆婆心头的一块重担总算是卸下来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把儿子养大成人,再给他讨个媳妇吗?如今总算都办到了,我也该歇歇喽,就等着抱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