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时至今日最混乱的地区之一,生活在这里的人绝对谈不上能过什么好日子,战乱、饥荒、瘟疫是这里的主旋律,和平、富足之类的词则和这个地方完全绝缘。对于生活在非洲的人来说,他们对人生的理解就是前世不修,生在非洲。可让人不解的是,非洲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资源丰富、土地肥沃、海港众多,二战后的民族独立浪潮也都赶上了,怎么非洲各国就一直发展不出来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非洲国家普遍缺乏作为现代国家的基础,仓促的民族独立反而害了他们。
说非洲问题我们就不能绕开非洲的历史因素,因为一个地区、一个民族的发展走向,和自身历史是脱不开关系的、很不幸的是,非洲的历史基本上可以总结为没有历史,社会长期停留在原始部落制,而究其原因则是非洲的环境太理想了,非常适合躺平式生活。没错,和大众认知里非洲穷山恶水不同,非洲实际是一个非常适合生存的地方,适合到可以靠原始社会的生产力让一群人繁衍个几千年。
历史学家汤因比曾经提出了“挑战——应战”模式,并以此解释文明的诞生和发展过程。简单点说就是,文明的出现是源于自然界带来的挑战和威胁,为了应对这种威胁人类社会被迫向前发展,并试图在这种挑战和威胁下生存下来,求生欲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根本因素之一。当然,如果挑战和威胁过大,古代人类很可能就会夭折,但如果挑战和威胁太小,那么文明发展就会止步不前。
很不幸的是,非洲就是应了汤因比说的挑战和威胁太小,非洲固然有一大片是沙漠地带,但有更多地区则是热带草原和热带雨林。热带雨林相对较少,耕地面积少不适合诞生文明,但是雨林本身却能提供大量的果实可供采摘,获取难度几乎是0。热带草原没有那么多的果实可供采摘,但是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动物,靠打猎也可以获取足够多的食物,获取难度同样是不高。
这就是个非常尴尬的问题了,我们知道部落制社会过渡到奴隶制社会,农耕是一个关键点,农耕时代改变了原有的生产力,不信我们就看诞生在非洲的古埃及就知道了,他们远离热带草原和热带雨林,传统的狩猎和采摘不足以养活部落人口,所以必须进入到农耕时代。
生活在尼罗河流域附近的古人类有先天的农耕基础,农耕时代让粮食富足的同时也让各部落人口增加,并形成奴隶制社会的前置选项——部落城邦。而靠近尼罗河的部落因为需要治理尼罗河又需要更多的人口,这导致了上下埃及战争爆发,至少九个部落城邦被卷入其中,这就加快了古埃及从部落制社会进入到奴隶制社会的速度。
古埃及的历史完美地符合了汤因比的“挑战——应战”模式,但非洲其它地区的古人类则完全不符合,因为环境过于优越了,附近没有泛滥的尼罗河,食物可以从草原和雨林里获得,各种动物和野果满足了他们的胃——香肠树和猴面包树提供不仅可以食用,而且还有一定药用价值,根本就是上天的馈赠。这让生活在热带雨林和热带草原地区的古非洲人吃饱了饭,但从长远上说也害了他们。
如此丰富的食物来源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让非洲大部分地区的文明发展出现了可怕的惰性。道理也很简单,但凡部落靠狩猎和采摘就可以活命,那估计也就没什么人考虑去种地了,就算有一定程度的农耕,那也不足以使其进入到农耕时代。最终结果就是非洲大部分地区都停留在了原始阶段,部落制社会愣生生地被延续了数千年,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的一朵奇葩。
当然了,有人可能表示非洲不也诞生过加纳、马里、祖鲁之类的国家吗?怎么能说非洲的发展止步不前呢?道理很简单啊,因为这些国家都不属于原生文明,而是受到北非西亚文明刺激下的应急产物,既不长久,也不具备可持续的发展性,所以长期也停留在部落联合和奴隶制之间,几乎就是裹足不前了。而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除了过于养人的自然环境,那就是文明最可怕的敌人——封闭性。
因为撒哈拉大沙漠的缘故,让非洲的热带草原地区和热带雨林地区都与北非文明隔绝,两者之间的交互度不能说没有,起码也是聊胜于无的状态。这种封闭隔绝的状态会进一步减缓文明的发展速度。北非西亚文明的刺激下虽然会让非洲诞生一些国家,可是这些国家长期缺乏外敌,周边只有不成气候的小部落,再加上粮食等一直不缺,那么发展动力也就几乎为0,他们自然也就建设不出什么像样的国家了。
需要指出的是,非洲大部分出现过的封建国家,其实都只能算是部落联合,他们缺乏作为一个正常文明的过程,而且在其发展过程里又先后出现了两个暴雷。第一个暴雷是宗教,非洲大多数封建国家都存在这个问题,他们在进入奴隶制社会并建立国家后,没有走向封建集权制度,反而因为伊斯兰教的传播而直接走向了宗教制度。伊斯兰文明虽然出现强大的奥斯曼帝国,但是奥斯曼帝国自己也是一个部落割据和阿訇割据的状态,人们不听行政长官的命令,人们都听部落酋长和阿訇的命令,而这两者往往还都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这就让文明发展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而第二个暴雷就更要命了,他们没能建设出一个民族观念,反倒是出现了基于宗教信仰的地域观念,这都不完全是伊斯兰文明的锅了,这在非洲部落时代的原始信仰阶段就已经出现了。别的文明在部落世代抓奴隶是为了干活,而非洲原始部落抓人一直都是为了祭天。大多数战争冲突也不是因为领土矛盾,而是因为祭天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你既不想被我祭天,又不想听我的话去死,让我很为难啊,那我只能帮你体面一下了。
这两个暴雷导致了非洲大多数文明的脆弱性,尤其是在西方列强的大航海时代里最为明显,西方的殖民者们只需要很少的人就能占领一大片地区,然后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分化诸多部落,让这些部落老老实实的为他们提供物资和奴隶。这种做法你放到正常国家肯定是不行的,埃及被英国征服后也没说沦落到这个地步,而西非、南非、东非和中非则完全是被控制状态,其关键原因就是因为非洲大多数地区都没有正常的文明发展进程,更遑论民族观念这个文明发展的必备因素了。
长期的民族观念匮乏,导致了殖民者用很少的成本就可以统治这里,与在中东、北非等地区完全不同。而且殖民者时期还出现了第三个暴雷,那就是西方殖民者的文化入侵。无论是法国在殖民地里搞“改土归流”,或者是带英在殖民地搞“羁縻制度”,本质都需要在当地培养一批外黑内白的“山竹人”。说白了就是,殖民者需要一批狗,所以殖民者训了一批狗出来。
如果在一个正常有民族认同感的地方,这种政策能造成的破坏相对有限,最起码就是让殖民者有一批听话的狗,想反抗殖民者的人是少不了的,比如北非的埃及就出了纳赛尔这样的“猛男”。但在没有民族认同感的西非等地就完全不一样了,平民里聪明的都被选去当“山竹人”帮殖民者压榨乡邻了,普通百姓被压榨收割之余继续躺平生活,少数想要反抗的则多半会被“山竹人”和普通百姓干掉,愚昧程度几乎是爆棚。
这样愚昧落后、没有半点民族认同感的地区很难出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反抗,所谓的非洲民族冲突很大一部分还都是殖民者留下来的,人为的给你制造一个或是几个民族出来,统治稳固的时候你们就是一个民族,不稳固的时候就让你们自己杀来杀去,而理由则多半是宗教问题。简而言之就是,非洲大多数地区没有民族,因为部落社会就不存在形成民族认同感的土壤,所谓的民族分歧不过是纸面上的笑话。
那么,现在大家应该也都能想明白了,非洲这片土地就没有真正意义上进入过现代,他们历史上的文明发展都是惰性状态,发展出来的也都是一些受外力影响的畸形文明。你真要让他们能独立建国,形成一个独立自主的正常文明,那起码要等到两百年之后,在此之前这里都是各路黑皮白心的山竹人和如非洲三大暴君这样的“仁君典范”的天堂,想要出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国家那就可以洗洗睡了。
事实上,就算是北非几个相对正常的国家,内部也逃脱不了宗教因素的负面影响,埃及就是个显著的例子,一个宗教国家是难以被称为现代文明的,因为它受到太多落后因素的影响,国政都不是出于国家利益,而是出自让人难以理解的宗教文化,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能建立出一个文明富强的国家,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同样的道理,二战后的殖民地独立浪潮和民族自决,对于非洲大多数地区的帮助基本是个负数。这不是为殖民者做什么辩解,而是当时的非洲大多数地区真的没有建立国家的基础,独立浪潮里草草建立的国家,基本上就是把原本的山竹人行政班子换一下,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国家政府。如布基纳法索、马里、科特迪瓦、中非共和国、刚果共和国等都是例子。
各路在殖民时代混得风生水起的山竹人,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新政府的领导者,指望他们能从无到有的建立民族认同感和国家认同感,那就是大可不必了。他们不把那些有能力建设的人弄死就不错了,更别说这些人还都被杀了,比如说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国父卢蒙巴,他被蒙博托杀害时有多少愚昧者弹冠相庆?
那些有希望的人惨死在少数几个野心家和数量庞大的愚昧者手中,非洲各国独立后的发展希望也随之而去了。而非洲各国的悲剧就在于,不是他们没有资源,不是他们没有发展机会,而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具备成为国家的因素,这才让这些国家的混乱延续至今。至于非洲各国要多久才能真正具备成为现代国家的全部必备条件,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了。外人帮不了他们,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和不断试错后,非洲人才能得出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