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清修太寂寞了,这只脸上有个人型烙印的猴子,趁着夜色蹦蹦跳跳地进入了大都市的中心地带。它在垃圾坑里扒拉了一些野果子,剩饭后,捂着头睡着了。它太疲惫了。今天跑了将近50公里的山路,用时五小时二十分钟,才躲开了一路的目光,唾沫,爪子,猎枪。在此之前,它是从来没有离开那个叫终南山半步的。这只说走就走的猴子醒来的时候,正是早晨的八点钟。一群正要上班,跳广场舞,买菜,下棋,去建筑工地的人停了下来,围着
我当地把不务实,爱吹嘘的人叫装跨鬼。有的人口袋只有三文铜板,进店偏偏要买一个金条的货物。明明住着茅草屋,给别人说的时候,是开门水景,独享尘世繁华。下雨的时候,雨水进了屋子,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接水。他在微信里说,“你听,我正在蒋大为演唱会现场呢。这是笛箫合奏。”我有一个文友,一生做着作家的梦。写了三两篇文字,掏钱买了啥四五个作协的证件——这就像做法事的道人,披了那件八卦图像的红袍子一样,出门对人介绍
(一)“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原诗的意思是,风啊,你不认识我的字,为啥要翻看我的书。三观不同,不是一个节奏的人,就此别过吧。这个姓徐的诗人写了这句话,就被雍正皇帝杀了头。理由是里面有讽刺朝廷官员没文化的意思。(二)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都处于一种纠结中。不说熟读五车书了,粗读一蹦蹦车的书还是有的。读得多了,就想写。写得好与坏,是大家的事,我只负责我手写我心。每天,写文字与不写文字这两种念头,就像
(一)常常在子夜的梦里,无端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你的眉目,身影,是那样的清晰,触手可摸。你的言语可亲,可圈可点,如春风般,唤醒心田。这时候的我,有点难以入睡了。望着窗外的月亮,甜白甜白的,白的能找照到我的心跳。白的,能让诗句翻涌。这样的日子,很久了。我以为是你的提示。跟随着往事,我开始追逐那些路。脚印一般从一个山沟开始,到霓虹灯亮起的地方结束。在如此安静,脱俗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一直向深
龙副市长倒台后,各种信件雪花一样飞到了纪检部门。据坊间消息,那几天,去检察院排队的人排到了二丫头街,好些人都带着油条包子去的。几轮辩论下来,最后被执行死刑。巧合的是,那个要去的日子和他在西京离任是同一天。在生命的最后两天里,监狱长刘给他开了小灶。允许看看电视,并且喝啤酒,和新京报美女记者小丹聊天。龙副市长,不,现在应该恢复他的真名龙得益民了。他打开电视,先是调到体育频道,甲A争霸。他点评了几句,说
龙副市长在虎年来临前,去电视台作了《关于建设廉政灶与民生的若干个问题》以及《论我党建设中,腐败滋生的土壤以及如何应对等若干问题》之系列专访后,返回单位休息的时候,几个人冲进来,不由分说,给他戴上了镯子。龙副市长板着脸,“干嘛呀,你们是谁,拍电视剧征得我同意了吗?”那几个人亮了一下准捕证:“对不起,有话你到检察官面前说。”随即,他的另外三处住所也被查封。其中,金海湾的家中放了个硕大的保险柜,很是醒目
龙副市长只有一个情人,小黄,28岁。是黄脸婆村姑恩准给他的。说是精兵简政,情人多了乱朝纲。龙副市长对西藏的歌手拉姆非常崇拜,简直到了入迷,神往的地步。只要是拉姆开演唱会,无论多远,门票多贵,他都要去捧场。说她纯粹,纯净,像西藏蔚蓝的天空一样,没有人间烟火的污染。他的手机锁屏壁纸就是拉姆演唱会时的一张照片。村姑通过私下的海选,考察,龙华酒吧的驻唱歌手小黄入了她的法眼。她长得太像拉姆了。虽然脸有点白。
(13,尾声)?8年后,小镇来了一个很时髦的姑娘。她穿着乳白色的高跟鞋,杏黄色的碎花连衣裙,耀眼的走在小镇的青石板街面上。明显的,她嫁给了一个好人家,日子过得很好。圆圆的脸蛋上,露出自得的笑容来。她的身边,是一个五岁大的女孩。在金海商店,翎儿买了好多的东西,并且向服务员打听着王顺的住处。“王顺是谁?”服务员问。“撑船的。你该知道吧。”“你是说以前撑船的人吧?他离婚了。现在也不撑船了。”她还就想打听
(12)一星期过后,王顺没去接老婆回家。老婆派人捎了几句话,说天冷了,自己带的衣服是单衣服,给捎点棉衣来。王顺没理。照样渡船,钓鱼,或者是地里劳作,和人说笑。这样,僵持了一个月。农历刚交腊月,一纸离婚通知书寄到了王顺手里。“把他家的!蹬鼻子上眼,还来真的了!”王顺看了个开头,就骂起来。结尾是“综上所述”部分,王顺吃喝嫖赌,样样占全了,有理有据。跟这样一个人过日子,简直是与狼同行,在搏斗。所以,请求
(11)?一个月过后,王顺也忘记了此事。他又和孩子一起,去南北二山收船租了。走到了半路上——一个叫琵琶沟的小村子,车子放了炮,漏气了。王顺便到了一个高门楼的院子里,寻口水喝,顺带借一下打气管子。他看到了一个跛子横在院子里,手里拿了一个弹弓,正呲牙咧嘴的望着自己。“讨口水喝。我是州河的船夫。你见过吧?”王顺大咧咧地介绍着自己。?“农历的八月二十九,你渡船了吧?”跛子三蹦两跳的拐到了王顺的身边,问道。
(10)?如果不是秋天出现的这个事,王顺今辈子也许就会老死在船上,再没有半点新闻可以叙述。他一直说,自己和船融为了一体。船在人在,船烂人亡。很有点古代游侠的味道。这天夜里,天黑漆漆的,似乎要下雨的样子。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在小街连走带跑了,她急促的高跟鞋声音,踏碎了好多人的梦。她看到了远处的灯光,知道那是渔火,就大声地喊着渡船。她高一声,低一声地喊,最后类似于嚎叫了。就在声音快要喊哑的时候,王顺才披
(9)?这以后,粉花像往常一样到王顺的家里来,给洗洗衣裳,和王顺的老婆聊天,王顺吓的竟然躲避了。“你俩有啥事吧?你一来,他就要出去!”王顺老婆问粉花。“寡妇门前是非多。王哥不是害怕这个嘛。”粉花掠了一下鬓角垂下来的头发,一边洗黄瓜一边说。“嗯。也真是。大姐给你介绍一个,这样,走到人面前,你就能抬起头了。”粉花咯咯地笑了起来,“谁能看上我啊?拖家带口的。还不让人笑话死!”王顺老婆不再说话。她心里已经
(8)?粉花和苟支书慌乱地穿好了衣裳,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船上。这是一个有舱的船。里面安置了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凉席,散发出盐味的气息来。席子的一头,挂着马灯,旱烟袋,凌乱地放了几张报纸和一本《妇女之友》杂志,那杂志的封面,是一个张着猩红嘴唇的女人,她的嘴边,烧了拇指粗一个窟窿。另一头,被简单的灶具占用了,就显得有点拥挤。王顺看着两人低着头进来了,就“哼”了一句:“船太小,别客气,随便寻个地方坐着。”
(7)?这个女作家走后,王顺陷入了沉思中。咋才叫灵魂的摆渡?自己干的事,难道还很高尚?他想了好几个晚上,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带了灶具和鱼竿,吃住在了船上,方便夜渡的人。现在有的人,家中老人过大寿,孩子过十天,就要包一场电影。两岸的人,是少不了来看的。这时候,如果不把船看管好,有的孩子,就会自己撑船,出了事,大人又要寻麻烦的。?夏日的夜晚,星星很稠,河水默默地接纳着星星的光芒。有时候,星星掉
(6)?魏巍秦岭,连绵不绝。商洛就如一个未嫁出的明媚女子,在这里悄然隐藏了。一个叫淡水青青的美女作家,她独自一人穿越了罗布泊,征服了大沙漠。又去了一趟西藏,独自生活了三个月。她的游记散文和摄影作品很受大众的欢迎。有一日,一个朋友给她介绍了竹林关——这个北方的山城小镇,并且附带了好多的图片。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呢?有山有水,还有码头,渡船,关口,魈洞,城隍庙!那夜,淡水青青就失眠了。她整理了行囊,到这
(5)?过了几天,州河北村子依然没啥动静。鸡在麦堆里刨食,狗卧着,拉着长长的舌头。镇江耐不住性子了,提了“四水礼”,找到现任支书苟德志,他想承包。总之,承包价比往年要高,而且一次是十年,钱款一次交清。苟支书的心动了,向说给村长,准备再开一个支部会,统一下意见。王顺听到了这个消息,直接找到了镇江,发了一支烟过去,?“娃子,你会撑船?”“不会。船撑我还差不多。”镇江露出一口白牙来,哈哈地笑道。“那你承
(4)?牛振江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公然调戏。王顺自然看到了,他要阻止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的。王顺腰里藏了一把小刀子,到了土桥前的窝棚。当时,镇江在桥头的棚子里瞌睡着。王顺一脚跨进去,地面颤抖了一下。“这条河流是我承包了的,你凭啥横叉这一杠子?”“是嘛?叔,你承包的是船。人家不坐你的船,还不行?”王顺一听,就涨红了脸,和镇江辩解。三句话没说完,一拳就打了过去。那个镇江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场恶战。既然人家先
(3)?一到冬天,州河一下子收敛了暴躁的脾气,开始减肥了。这条县城最大的渡船,也闲了下来,停靠在岸边。微波荡漾,它也跟着晃荡,做梦一样。王顺叼了旱烟袋,背了秤,带着大儿子,去山里收船租。有的人家,就拿出包谷,麦子来。这次一缴纳,一年坐船就不用掏腰包了。而王顺眼睛尖得很,谁家的孩子,一瞥便知。这就成了熟人。再坐船,只要报父母的名字,就可以了。这些粮食过了秤后,聚拢在一起,就用架子车一车一车的拉了。?
(2)?竹林关的人,不坐船,还真不行。竹林关是一个关口,三县交界的一个好地方。滚滚州河水,昼夜奔腾不息,硬生生地将这个小乡镇一分为二。要到对岸去,要去南北二山,必须坐船。虽然说岸边的人多数是水鸭子,也只能是涨水时候拍打几下,相当于戏水。平日的往来,还是图个方便,坐船。你不可能每次都脱光了衣服,游泳过河吧?所以,这个摆渡人,就有了光荣的任务。摆渡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有的生了病,有的作了古。传承不下去,
(1)?不到三年,割麦子一样,全长约200里的州河上换了几茬摆渡人。上一任是鳏夫刘黑子。整天黑着脸,吆喝声能传三条街。人还没坐稳,那杆丈二长的竹篙便朝“望江石”上一点,船立即有了灵魂,有了使命,迅速地朝对岸行驶了,那水纹也一圈圈荡漾起来。那时的船金是三毛钱。不论生熟人,也不计较官职大小。上了船,你就得交钱,就像坐班车。任由他调遣,日老子骂娘。“嗨,坐直了。那个绿围脖的让一下。把篓子挪一挪,船不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