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夜,酣眠是世界上最醇香的美酒,母亲和妹妹陶醉在自己的睡眠里,鼾声此起彼伏。突然,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丫,身上挂着一件背心和一条裤衩,推开茅屋的门,像一只撒欢的的小鹿,撒开两腿,沿着河堤飞快地奔跑,凉爽的的夜风呼呼的穿过我骨瘦如柴的身体。我永远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那样拼命的奔跑,也不知道究
十多年前骑单车送女朋友回家,有一回为了避让一条迎面而来的黑狗,单车一下冲向了简易马路的右边,幸亏被一棵小树挂住,我们才没有栽进路坎下的水沟里。那是一颗桑树苗,树干只有小酒杯那样粗,一人多高,几片椭圆形的叶子稀稀拉拉的挂在树枝的顶端,一伸手就可摘到。后来,女朋友成了我的妻子,再后来女儿出生了,那条简易
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对他人形成了一种依赖心理,只有生活在一定的群体中,生命才有安全感。每个人都像害怕寒冷一样害怕孤独。一个人的幸福程度与他融入社会群体的深度是成正比的。但是,作为生命个体,人的内心注定是孤独的。通向世界的道路是通达的,而从一颗心灵走向另一颗心灵的道路却是艰难的,于
左手携着妻子,右手牵着孩子,最后一次踏进那扇熟悉的门,向我们居住了整整十年的房子道别。明天,我们一家就要搬到城市角落的租住房里去了,这套曾经被我们亲切的叫做“家”的房子将迎来它新的主人。不是房子抛弃了我们,是我们无情的遗弃了房子。这房子是我们一生之中凭自己的能力创下的第一份基业。我和妻均生长于贫困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乡村,不知电为何物,夕阳落山,夜幕徐徐落下,村子立即被黑暗吞噬。屋子变成了一口深不可测的暗井,四下里黑咕隆咚的,煤油灯蛇蕊一样的火苗仿佛暗夜的宝剑,将漫无边际的黑暗挑开一道道窟窿,橘黄的光晕摇曳在晚风中,那是开在黑夜之树上的孱弱花朵。有风的夜晚,风的翅膀穿过门窗扑进屋子里,灯花就随
长河,秋水。没有苍苍蒹葭,只有一滩青草不管不顾的葱茏着。独踞一块青石,不企望水上有伊人飘然而来,只想沐浴暖暖的阳光,静听流水的浅唱低吟。那只水鸟仿佛从梦中飘来,与我在这个秋日的上午不期而遇。它长着一身灰褐色的羽毛,羽毛蓬松光滑,浮在水面大小如一只幼小的麻鸭,可细看却比雏鸭长得精致灵巧。细长的颈脖,圆
春节前,99班学生邀请我参加他们初中毕业十周年聚会,我想推辞,班长谢磊打电话来诚恳地说:“王老师,您一定要参加,您知道吗,我们这次是特意为您组织的感恩聚会。”挂掉班长的电话,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所山村中学。2000年,那是我走上教师岗位后感觉最困厄的一年,那一群学生是我遇到一群最难缠的学生,现
早上9点,林枫的短信如期而至,是一条美容广告,那是他和丽君发明的障眼法,在不确定对方是否自由的时候就转发一条广告,通过广告上方那十一个刻骨铭心的阿拉伯数字来传递彼此的讯息。今年的情人节来得似乎要比往年早一些,丈夫方远的学校还没有开学,昨晚他又打牌至凌晨两点,这会儿正贪婪的酣睡着。丽君慌乱的起床,躲进
今天是腊月23,三年来,高木匠的装修活计每到这个日子就戛然而止,倒不是要赶回家过小年,因为,今天是金枝的生日。昨天很晚才找到老板结清工资,躺在出租屋的木板床上,高木匠就像一条热锅上的鲤鱼,怎么也睡不着,金枝那双大眼睛老在脑子里眨巴眨巴的,一想到金枝那走路一翘一翘的屁股和杨钰莹一样甜美的声音,心里一阵
几年前,结束了三十多年的乡村生活,就像一株山边上生长多年的樟树一样被移植到了城里。短暂的新鲜感过后,压迫感和失落感就像深秋田野的霜风一阵一阵向我袭来,生命仿佛一株田埂上的野菊花,虽然在开放着,却鲜亮不起来。城市的土地很辽阔,在这辽阔的土地上种植的是一排排一片片坚硬的建筑物,它们高高的耸立着,剑戟一样
和我同年代成长的大老爷儿们,如果没当过兵,大概心中都有一种军人情结,这与我们小时候所看的那一场又一场露天电影有关。八十年代前后,露天电影就是擦亮寂静的乡村日子的一朵朵绚丽的焰火,那巡回放映在各村的电影给孩子们带来的是一种节日般的欢快。那时放映的影片是黑白的,内容大多是“打仗”的,现在还清晰记得的影片
朋友儿子正在读初中,今天又伸手向他妈妈要钱了,理由是明天要交五元钱给学校为班上加分。“是同学有困难,学校组织捐款吗?”我迷惑不解,“才不是呢”,他无奈的回答道。“不是组织捐款,怎么要交钱加分呢?”我更加不解了。于是,他向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自开学以来,他们班上每月的班级评分都是全年级最高的,连
昨夜,春风带雨,清晨,池塘边的柳条又着上了一层新绿,桃树上暗红的花苞又开了几朵,粉红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院子里有几株高大的香樟树,葱茏的树冠将几只鸟儿藏起来,但清脆的鸣唱还是暴露了它们的行迹。树下层层堆叠着微微泛黄的落叶,天空中还有一群叶儿在飞舞,宛若一张张离岸远征的风帆,两片比邻而居的树叶,它
五月的阳光洒满地中海东岸、小亚细亚的山谷,亚热带的熏风裹挟着林间鸟唱在山谷里穿梭,小溪流水淙淙,蝴蝶和蜜蜂翩翩起舞,微甜的淡香弥漫在空气里。我们热烈的绽放在这寂静的原野里,硕大的花朵在夏风中摇曳,一朵朵一簇簇,红如朱丹,紫似祥云,白若飞雪,粉如胭脂,黄若赤金,恣意奔放的将自己艳丽的容颜填满山谷。凋零
呜哦——呜哦——呜哦——每隔个把月,雄壮的牛角号便会在村口的大路上飘过,住在村口的“灰鸡婆”第一个大声欢呼:“阉猪佬来啰,阉猪佬来咯!”我们这些整天无所事事的男伢儿便和村子里的狗一样兴奋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阉猪佬屁股后头。斜杵在他嘴巴里的那截弯弯的黑亮的牛角简直就是鼓舞我们前进的号角,我们陶醉在响亮
这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四月天,沐浴着和煦的春光,带着女儿到柳叶湖踏青。闹市边缘的柳叶湖,云淡风轻,烟柳扶疏,风筝伴着白云漫天飞舞,岸边游人如织,湖中水光潋滟,画舫游艇在碧波上荡漾。女儿却无心观景,她的兴致被湖边一出租高跷的摊点所吸引,摊主是一六十多岁的老者,几十副高跷被漆成了朱红色,高高低低的在好奇的孩
盛夏的午夜,酣眠是世界上最醇香的美酒,母亲和妹妹陶醉在自己的睡眠里,鼾声此起彼伏。突然,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丫,身上挂着一件背心和一条裤衩,推开茅屋的门,像一只撒欢的的小鹿,撒开两腿,沿着河堤飞快地奔跑,凉爽的的夜风呼呼的穿过我骨瘦如柴的身体。我永远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那样拼命的奔跑,也不知道究
在寂静的乡村,总有那么几个悠闲之人,他们或疯或傻,云朵一样在各个村子里游荡。他们并不害人,疯疯傻傻的言行给四邻八乡留下了许多笑柄和谈资,为寂寞的乡村生活抹上了一笔亮色。何家弟儿在老家一带,大凡有小孩犯傻了,作了傻事或说了傻话,大人们总会指着孩子说:“你呀,真是个何家弟儿。”话语中并没有太多的贬义,相
被弄丢的夕阳晚饭后,穿过长长的幸福巷,爬上沅江大堤,喧嚣的市声被我成功的甩在了身后。夕阳西下,一轮橘黄色的圆球如一枚咸鸭蛋的蛋黄悬挂在江心,江面上投下它长长的倒影,一艘渔船犁铧一样划过江面,水面闪烁着一层晃眼的碎金。棉絮一样的云朵纷纷扬扬的飘荡在黄昏的天幕,当空的云朵仿佛草原上暮归的羊群,西边的云朵
中午在家小睡,蒙眬间听到门铃在固执地叫唤,满怀不悦的打开门,一条高大的黑影立在门外,我吓了一跳,真是大白天撞见活鬼了。来人不知来自哪个朝代,头戴黑色的官帽,身着绣有虎头花纹的绿色朝服,脚穿船型的朝靴,一条棕色的髯须挂在下巴上。见我傻愣愣的看着他,“官人”伸出右手说:“大哥,给点吧。”我方才大悟,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