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总补(一)夕阳山外山小总说要看日出,我说舍命陪君子。夜里头,东奔西跑,借了两辆自行车,买了一斤肉水饺,也算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躺在床上,我笑小总:“平日里你都得凌晨一点后睡觉,早晨八点钟起床,这回你确定起得来?”小总窝在被子来,嚷:“别小看人,我说看日出就去看日出,孙子才起不来。”熄灯,睡觉,风窗外簌簌的冷,这个窄窄的屋子,有昏暗的路灯光线透进来,竟分不清楚是梦是现实,我翻转了身,深呼吸,
(二十六)偶然笔记第一记:写到这,忽而又自嘲自笑,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怎么一直不肯放下,佛家有曰:“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都念了这多年的佛,怎么还不肯放下得自在呢?近来很是想他,可又怕破坏他家庭的和睦,不忍告诉他,只得假托这些文字,打发这些想念的日子,写着写着,也许就会笑,像是他又回到了我身边,他又在笑,又在闹,也许还会苦笑些,对于人世间缘起缘灭的事,见多了,除了笑笑,还能怎么。他会不会读到
(二十五)小总亲启小总说:“哥们,你什么时候把咱俩的谈话记录给整理出来,那估计是有厚厚的一本书啊。”“那估计有好几十万字,可惜的是前几年的都没有记录了。”“那是铁定的,几十万字,而且档次还不算低,天文地理,宇宙哲学,人生所有,旁征博引,包容万象,引经据典,理论实践,也算是有些内涵了。”我笑,也许我就是用这很多年的时间,只是为了写一部关于咱俩的书。回过头去看,心里茫茫然的,估摸着又是沉浸地太深,情绪
(二十四)报之以琼琚这是一封精美的邮件,拆开来,斜斜漏出一张粉红色的请柬,请柬确实好看,宛如三月里最简美的桃花,依依而开着,风也不忍惊扰。请柬上字迹秀美,两三行字,似乎就把写字人所有的心绪,都纳于一撇一捺中了,上头说:“尊敬的钱塘野人先生:小总新郎与阿兰新娘,兹定于十月一日举行大婚典礼,地点福建省福鼎市桐城街道灵犀大酒店,新婚燕尔,桃之夭夭,望您能于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新郎新娘恭请。”风正宁静,我坐
(二十三)一切是虚空自打我在局里当了芝麻官,前来给我介绍女子的阿婆阿姐,络绎不绝,若是放在以前老房子,估计是能把门槛给踏破。王姐说:“小野呀,我们楼上那小姑娘是真的好,她爸妈都给为她准备了两套婚房,全部是在市中心,你想如今这房价啊,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杨姐就插嘴道:“小野别听她的,我以前那同事的女儿,现在在建设银行工作,年薪十五万打底,样子又好,学历又高,就在我们单位对面,你完全可以去见见的。”
(二十二)万万千千说不尽自打几日前,小总微信问我:“在不?”“。。。。。。”“我以为你病死了哈”“你不会把花圈寄来了吧???”“钱还没挣够,就给你省了。”隔了两日,我身体恢复了些,问他:“你还在人间?怎么不回我短信?我找阎王去问问,阿弥陀佛。”第二日清晨又没任何答复,我却又发热咳嗽,病重了。我给他留言:“唉,小总,昨晚我去阴间走了趟,在三途河岸,被个厉鬼缠住了,大战一场,伤了我元气,都是因为你啊,
(二十一)只羡鸳鸯不羡仙每年这时候,我都会病一场,或轻或重,也不知是不是那年落下的病根。自昨日清晨开始,喉咙毛茸茸的,痒,咳嗽,等到今早醒来,人已经浑身软弱,虚无地像是要飞升成仙,我知道,又是一年生病的日子了。晚上躺在床上,就再也没有读书的心,就这么怏怏的。人一病,许多过往的情事,就会浮现在眼前,原本以为放下的人、忘记的事,总那么若有若无地在眼前晃荡,总好像是在说,这都是你这辈子的经历,到死都不可
(二十)度一切苦厄赶到小总的老家时,天已昏沉,并非是因为时间已晚,而是说今日台风登陆。我站在公交车下车的地方,左右四顾着,对凡事都充满了好奇,也对凡事都充满了期待,转过身,就是见到了他所在镇镇政府的牌匾,乐意一笑,幸好没有走错,否则在这山沟沟里还真不知道往哪儿去。留了个照片,往街道延伸的前方走,果然是闽南文化的地域,建筑风格显然与我们浙北地区不同,我看他们屋子的窗花,看他们的楼阁的设计,内堂的安排
(十九)难得有情郎和小总走在北回归线附近的小城,烈日炎炎,惹得人左闪右避。闲谈间,身前走来个拖着条棍子的老头儿,老头儿佝偻着背,手里拖着个瘦骨嶙峋的蛇皮袋,裸着上半身,不过若是眼神差些,还会以为他是穿了件黄褐色的衣服,北回归线上的太阳就是毒,好端端没穿衣服的人,也要晒地他像是穿衣一样。这人该是极俭省的,就拿着条烂绳系着腰间的裤子,裤子已破洞泛滥,而脚底的拖鞋都只托住了他半只脚掌,裸露的半只脚掌正在
(十八)犹能夜夜气冲天因缘随故,去黄山走了一趟,得了两个小宝,很是得意。由黄山市到达黄山山脚时,已是黄昏暮色,想登山顶去览落日,却被告知已没有房间可住,去了也得露宿山野,我自己无妨,可考虑到友人的孩子,只得住在山脚。等到次日清晨登山,又因人群蜂拥,挤到云谷寺索道时,已近中午。一见索道,我害怕,如此高高的山峦间,往脚底看,都是云里雾里,重峦叠嶂,而八个人挤在这么一辆小小的玻璃车中,就拿两条纤细的铁丝
(十七)半缘修道半缘君有这么一段时间,我不看书了,我不看书并不是因为我懒,而是因为我一看书、心气就浮躁,反反复复都是小总的影子,感觉他就在我耳边说着些什么。翻开那本《股票大作手回忆录》,藏着一片无患子的树叶,叶色已成灰褐,叶味也淡淡感染了书香,当初小总送我这本书时,曾道:“哥们,这片树叶你可别丢掉啊,我非常喜欢他,已经保留了很久。”我抚摸着树叶清晰的齿轮状边缘,曲曲折折,嘴里说着:“好的,我会保留
(十六)浮光掠影看平生坎坷路上,人总难免心生魔障,沉沦堕落也成常事。数年前,家中逼婚激烈,父母亲友车轮战上场,我本是孝顺的人,无意与他们争吵,我也自认为生性还稍微有些善良,不愿意玩弄权谋,去欺诈个女子,来达成父母的心愿。恰逢多事之秋,从单位辞职,本与父亲商量好的带我去上海做生意,岂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给我来了招釜底抽薪,瞬息间,我失业在家,混沌度日。小总打我电话,问我:“哥们,你要是混不下去了
(十五)系他一生心我给小总发微信:“哥们,我每天清晨醒来,身上都有许多多细小的伤痕,你说是为什么?”“你不会是半夜惹了什么狐狸精吧?”“不知道,但我最近总是容易头痛,是那种生理上的痛,可能是得了脑癌。”“这我就知道了,应该是你向我泄露天机太多,遭到天谴了。”“那怎么办,有时候痛的厉害了,根本不能做任何思考,只能静静地,静静地。”“唉,等你工作歇歇了,就去医院看看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今工作,
(十四)春风吹又生路走得久了,回头想想,什么路都有。午睡醒来,起了大风,人有些昏沉,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往后又该是往哪去,站起来,吹了会风,才想起,这周又是台风来袭,也不知道台风是不是在他家登陆,那站在他家楼顶,看台风袭卷大地,一定是平生大快意的事。小总也喜欢风,喜欢听风、看风,念想才认识时,那些风一样的日子。春日,和小总登山,顺势几个起落来回,到了山脚下的大河畔,恰起了怪风。小总站在河畔,远眺河
(十三)唯将终夜长开眼晚饭时,煮了一大海碗的面条,端出门,坐在大伯家的庭院里,吃乘凉夜饭。小侄子见了,拿着筷子冲过来,也要吃面条,一边吃又一边夸奖:“还是叔叔煮的面条好吃!我本来都不要吃面条的,只有吃了叔叔的面条,才感觉面条是非常好吃的饭!”我听了得意,说:“竟然也还真有人会说我煮的面条好吃,太开心了。”小侄子吃着面条又问我:“叔叔,难道以前也有人说你煮的面条好吃吗?”我笑着回答:“有啊,当年还在
(十二)暮霭沉沉楚天阔小总去菜市场买菜,那位卖肉的大叔递过钱来时,我清楚地看见,他被长袖遮掩的手臂,那里的皮肤是一块黄、一块白的,黄白又大小不一,甚至有白色已蔓延到了手背。回家做菜,说着话,小总忽然提起:“你还记得不?今天我们去买菜时,那个卖猪肉的大叔。”“怎么?好像还记得,就那个浑身油腻腻的人吧。”“你有没有注意看他的手臂,他那里有病的,那些白的,应该是白癜风了,甚至都蔓延到了手背上,不知道的人
(十一)金鳞岂是池中物饭局才结束,就有不知名电话,问:“请问您是钱塘野人吗?”“我是,请问您是哪位?”“我是圆通快递,这里有您的一份快递。”“好的,那你在哪里,我过来取好了。”“我就在你们小桥这儿,槐树底下,您过来取件吧。”赶过去,取了件,朝这小伙子道谢,他向我一笑,烈日底麦色的肤色,衬托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竟唱道:“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唱
(十)哪里闻得旧人哭干娘病了,脑瘤,在浙一手术劈脑,摘瘤。我去看她,已是两周之后,她看了看我,哥问:“你认得他哇?”她回答:“当然认得,怎么会不认得。”我笑了笑,站在病床旁,看了看她额头那道蜈蚣似的针线疤,问她:“力气有没?”她眼神有些呆滞,怔怔地对着墙壁,好像听见了我说话,好像没有听见,就那么直直地躺着。哥出门去了,他爸转身问我:“阿野,你空不空,要不晚上留下来照顾她?”我想了想,早知道会这样,
(九)人世几回伤往事九点,开盘了,忽而想想,再隔一日又该是八月,还记得,去年八月,那场浩劫。当时部门里外出吃饭,十点半出的门,出门前我又看了遍股市,稳稳当当,也可谓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懒得去管这些,小涨小跌,又哪里还伤得了我。等到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时,电话响起,看来电显示是小总,我出去走廊上接了电话。“怎么了,小总,我在吃饭。”“我,我——”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像是被鱼骨头给卡住了。我下意识就是出事
(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生日到了,打算搞个饭局,小静在一旁出谋划策,去哪家酒店,点哪些菜,买哪些水果,怎么坐位置,忙乎了大半天,总算等到了晚饭开始。饭罢了,朋友们就爱搞怪,毕竟是成人,少不得些色情游戏。一轮转的游戏闹下来,桌子上的菜已是杯盘狼藉,碗筷横飞,人人也乐得龇牙咧嘴。忽然,又是一轮真心话、大冒险,小总有些不得意地中枪了,害怕朋友们刁钻古怪的问题来对他的私生活进行旁敲侧击,小总选择了大冒险。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