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路上,偶尔能看见被车轮碾死的蛇,或蜷缩成一圈,或呈游走姿态,抑或似乎要攻击,这些蛇都是从两侧的农野里爬出来,在去往对岸的途中,遭遇滚滚车轮,在那瞬息间就成了遇难者,脏腑横溢,肉身成泥,好不凄惨的模样。少年时胆怯,我时常害怕这死去的蛇会化成精怪,从而钻入我梦里,惊醒在午夜,每当路上遇见总是要刻意避开,甚至不敢去多看两眼。奶奶是吃斋念佛的,少年时我常常去她的佛堂里蹭香火,她半眯着眼,坐在窗边,手持
春天的大地上,盛开着油菜花,金灿灿的一亩又一亩,香盈盈的一蜂又一蝶,我满身风雨从市场里而来,摘下疲倦的面具,卸下铠甲,栖息在一朵花蕊的家。他或许在天边,遥遥得望我,他或许在身边,静静地沉默,我孤独地执着长剑,走到这最前沿,突然地暴跌如闪电,瞬间却暴涨如梦幻,将我斩杀如四分五裂,流淌的鲜血滋润了脚下的荒野,我不想哭泣,只想静静依偎,我不想呐喊,只想静静等待,依偎在他的胸怀,等待他来唤我回家。我不是个
你是天空的流云,我多年追寻,在青苔爬满我额头,在风霜覆盖我衣袖,我终于失去了你的踪影。我不知道所怀念的,你留下的,是春风里盛开的笑脸,是田野里温柔的歌,是放声大笑陪伴的那条小河。我爱着的那个,我梦里的那个,花开花落为生命留下的铭刻。假若最终没有墓碑,我希望种在你一切的经过。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你匆匆的过客。(想起尚博)
当雨季去了,云雾散了,天空铺着一床阳光的棉被;当青草繁茂,青山葳蕤,青春倒映一泓澄净的溪水。我走进夜色,走进梦里,在朦朦胧胧里寻找你的美;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在疯疯癫癫里做你的傀儡。拿时间编成麻袋,拿针线缝制血脉,我愿意漂泊且落魄,去装载你笑的玫瑰。圣贤在脚步中沉默,书籍在烂醉时荒废,我是红尘里无依的过客,荒唐且固执被烈火摧毁。
唱一句歌,喑哑在黑夜;编一缕梦,迷失在残月。我绘画你的一颦一笑,眼泪润湿了这厚厚书页。我不能哭,怕火枪发现;我不能笑,怕结局湮灭。跋山涉水寻你的影踪,三十年伶仃埋进了风雪。凌晨时做了个梦,梦见他十七岁,我想要去拥抱他,他欢笑着远去,留给我黑夜与冰凉。
回忆是一座困人的城,走遍夕阳未到你家门,若说牵牛花还认得,愿让我牵着他长长的藤。曾经他许下的承诺,被晚风吹乱在黄昏,而我仰望金色的云彩,却把这一生当真。该怎么恨,宋人的词阙不停地问,十五月,团圆夜,那时候潇洒的美景良辰,他酒醉呢喃,搀着我笑数繁华街灯。可知道,可明了,春去秋来陪着那个人,一口最初的吻,红透最嫩的耳根,梧桐树底,城南桥北,敢不敢拥抱最深的雪纷纷。我困在一座回忆的城,独自沉默在落叶的深
一夜秋风,落了许多黄叶。醒来寒雨,湿了门前石阶。我走出屋门时,恰逢着你送他的场景,油纸伞底湿了谁的球鞋。沉默的香樟树,灰黯的石板街,你俩慢慢地说着笑着,仿佛岁月也化得青葱无邪。我独自掩在花园深处,像是一颗雨滴藏进了树叶丛丛,莫让我再与你的纸伞告别。今夜,听说西风凛冽,江南的雨黯然了这段季节,而你送他梦过了几年。可记得当初的承诺,柳花飞尽他定归来门前,怎想成尽是成少年的诀别。(此生无约,秋风再见,落
数天前,听见窗外敲锣打鼓,推开窗,望见一群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顿知是祭奠亡人,却不想吃饭时同事谈起这个事,问我:“你知道今天中午死的那个人是谁?”我摇头,他唾沫横飞地跟我形容:“你知道那家斐度咖啡馆吧?今天中午死的这个就是咖啡馆的老板,年纪才43岁。”我愕然,“43岁!这就算是在古代,也才刚刚迈入老夫的阶段,刚刚不惑啊!”同事嘿嘿笑道:“对啊,三年前他查处了肺癌,东奔西跑、天南地北治到现在,还是死
一笑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人流深处,好像初秋朗朗的云天,你阳光的笑容,戴着一顶礼帽,抱着穿制服的小熊,也不说话,吹来飘渺的秋风,也不接近,衬托纯净的云空,你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岁月深处,仿佛青春永留在他挚爱的心中。多少人眷恋你蓬勃的生命,多少人流连你俊美的颜容,而他在秋雨绵绵的深夜与你相逢,沦陷在你忽而寂寞的瞳孔,道一声珍重,亲爱的朋友,道一声珍重,路途又匆匆,但愿世事能一如既往地温柔,千山万水,你微笑
平凡天色将晚,而我还没有雨伞;雨势滂沱,淋湿了我的衬衫。到底该不该走,风雨里,雷鸣电闪,那是否该撤退,泥泞里,苟且偷安。我等在屋檐底,在回忆中沦陷;从春风扬起等到了夏日炎炎,从秋叶满街等到了白雪皑皑,我依然孤独地站在这里,把春秋习惯。你曾说得平凡,是有一个家的温暖,每一天陪你下班回来,我们共进晚餐。而你要的温暖,是我给不了的平凡,沉默地隐忍,倔强地坚持,为爱而战,现实有多残忍,像一把刀割裂了手腕,
中秋后,七日休,躲在家中,读了《琅琊榜》。起因是九月中旬不小心点开了《琅琊榜》这部电视剧,粗略地看了几分钟,提笔是战场,厮杀的热血,死亡的呐喊,林殊在悬崖下叫着“父亲”,一种儿子对父亲的爱和依赖,充斥人心,原来面临死亡,男人也如小孩,需要保护,需要强有力的臂膀去照顾。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琅琊的风光,白鹤古楼,白衣剑舞,隐居世外的蔺晨少阁主,青山绿水,足足的仙风道骨、世外滋味,画面、音效、人
起床时,你的衣服已叠整齐;昨晚说,等天明就要远行。楼外楼,狂风彻夜侵袭;梦里梦,暴雨潇潇难止。本来劝是能否再隔几日,灯火氤氲抬头对着彼此。你说是要写一部我们的故事,在敲门时笑着开始,一起在这座城市里迷失,一起奔跑着找回我们的住址;你说要站在最辉煌的舞台,当最终的大决赛之时,让他们的掌声为我们响起,让青春无悔湿透我们的汗水,以此证明生命当被珍惜。噩耗声传来,那一战沉沙折戟。金戈铁马,谁能掌控局势;狂
月照蝶舞凌晨四点,我起来,心事重,睡不了。拉开窗帘,还有斜斜的月牙儿,薄薄的云雾遮遮掩掩,凭空飘来些冷风,到底是八月中旬的天气了,黎明前已然带着微寒,前几日漂浮的桂花香,此时也蓦地消散了,只余湿漉漉的雾水,我瞅了会儿,关上窗,又想回去再躺会儿,却在玻璃窗里看见一只斑斓的蝴蝶。与其说是斑斓色彩,不如说是艳紫而含墨黑的深色羽翼,或许是我开窗又关窗的动作惊扰了他的休息,此刻,他扑簌着在窗里挣扎,玻璃窗光
清明节,树木渐渐葱郁,花朵凋零,引来诗人许多感慨。一场雨后,我在穷山僻壤找到了他,小黄,他随着母亲走到了路边,毛茸茸的一团,粉嘟嘟的肚皮,好可爱,我把小黄抱回了家。到了家,他很害怕,畏缩在墙角落里,总是躲着不肯见人。给他盛了一碗饭,带肉骨头汤,他不吃,我没办法,好喜欢他,也舍不得教训他。隔壁大妈说“狗都是虱子,会传染人,赶紧丢了啊!”邻居大伯说“狗最要不得,脏死了!”我妈说“狗会把鞋子衣服咬碎,赶
独爱一生我坐在车上,遇见你走来的身影好像那年春年花开,你站着望我那一刻你微微痴迷又惊奇的眼睛回忆的泥潭该是多么艰辛沦陷在曾经该是多么痛苦无情就当我在车厢里突然睡醒你戴着耳机站在那看窗外的风景阻隔着很多年匆匆流逝的光阴一如后来各自在人世孤零零我独自在屋檐底徘徊渴望谁能带来一柄油纸伞风雨苍茫谁又渡得了谁沉沉黑暗本来也早已习惯而你偶然在门前路过撑着伞笑说天色已将傍晚风雨苍茫可渡我这一路曲曲路途谢你手心的
当炉仍是你司马相如喝醉了,醒来,卓文君还坐在身旁,静静烧着炉火,等他。我听了,眼泪一滴一滴掉下,继而在黑夜的苍茫里,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原因。也许那么多年的日子里,我都没有忘记她的笑靥,是否如花,是否娇媚,我都不知道,我只记得她的温柔,好像冬日里的炉火,暖着我风雪里归来的心。姐姐,你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活五十年,七十年,一百年,可是铭刻在他心底的,是生命最初的十年,最初的五年,那五年你的美,你的温
在同与异之间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曾经向国王说:“任何事物都有共性。”国王不信,宫女们找来一箩筐的树叶,莱布尼茨指出了这些树叶的相同点,他又说:“任何事物都有差异。”国王又不信,再度找来一箩筐的树叶,莱布尼茨再次指出了这些树叶的不同。我也曾经仰望树木,试图找出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很遗憾,或浅黄,或火红,或翠绿,或交织色彩,我从没有找到过这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但我却发现,有无数人盛赞秋天的美丽,缤纷的色
秋雨某个醒来的清晨,我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推开了玻璃窗,看到了满地湿漉漉的景象,田地里显然湿透了的树木,河水又比昨夜涨了几分,蛐蛐此起彼伏的唱,蝉鸣青蛙不知何时都已偃旗息鼓,风忽而绕到身旁,觉得浑身暖烘烘的。是了,气候凉了,才觉得肚皮暖暖的受用。某个醒来的秋,我倚靠在山城客的肚皮上,贴着朋友耳朵说:“真想一辈子都这样靠着,多温暖啊!”朋友推开我,拿脚蹭我大腿,说:“也没看你冻成狗,赶紧起来,否
恰我醒来的清晨你忧郁的娥眉如牵牛花的藤枝枝叶叶牵惹了我心魂假若还有回眸之时在你昨日盛开的黄昏是否依偎在我小小的屋门你该知道的我的眷恋如昨夜银河的深沉我始终不吭一声星辉洒满了江海在你每一个梦醒时分2015.8.20某年某月怀念此生此刻
别问我他是有多么精致所以我眷恋有多么白痴哭过笑过陪伴过才是最致命是好是坏是沉醉着才说不清别告诉我清规戒律范不得所以我心如止水做个大圣人天南地北能相遇得有多么艰辛流言蜚语偏偏还要缘分都断尽我早已是盛开在天涯的花朵对人间这一切已无话可说假若哪一天他在海角凋零请记得来我的梦里留下脚印而一枝藤蔓在小城的角落偷偷看着他上下班的身影匆匆忙忙把这记忆留在种子里等到哪一天我在风中遇见种在屋檐花盆里的朝着黎明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