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所里开会,说是根据局里安排,要开展为期一个月的禁毒专项行动。教导员说,现在不得了,抓吃毒的一抓一个准。所长更说,两江乡被掌握的吸毒群体有一百七十多人,加上没有掌握的估计不下千人。所长又说,从拖拉机到大货,从小车到大客,司机这一个大群体,百分之九十染了毒,真正没吸的只是少数。刘村的刘林华是陈伟的外甥,有时也叫我舅舅。他是一个大货司机,按说赚了钱,家里却搞得不怎么样。前年,派出所在郑村抓赌,他就
做回舅父昨天晚上,周向终于来了电话。外甥周西没报军校,昨天查了网上录取信息,他被中国民航大学信息与计算科学专业录取。我说现在默子在补课,等默子回来了要周西来玩几天。他说周西打署假工去了,要八月二十日才能回来。我问他在哪里打工,他说在他舅父那里。舅父?我们三兄弟,不可能,我没听说。我明白了,他后娘有个弟弟。当着我这个亲舅父,说别人是舅父,而且不加个定语,比如“底下那个舅父”“龙某某那个舅父”“她弟弟
天伦之外的快乐今天下班后,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按计划带龙郸回去。她在市里上班,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奶奶。到光狮岭,一个小孩光着头在雨中前行,原来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放假了。尽管是上坡,我还是停下了,说:“小朋友,上来吧”。小家伙不认识我,但也不客气,钻进了龙郸身后的雨衣里。小朋友告诉我他是横江的,我又问他是横江哪里的,他说是兰田的,我知道兰田有龙陈阳三大姓,他说姓陈。十多分钟后,在他家门口下了车
今天是芒种。“男怕交节前,女怕交节后”这是农村对得病之人最后时光来临的总结。意思是无论男女,只要得了重病,在节气这一天最危险。母亲去年十一月检查出不治之症,至今已有几个月,这几天病情突然加重了。对这句话,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清早,我就给刘所长打了电话,请了假,和妻往家里赶。妹妹龙洁夫妇和婷婷、哥哥嫂嫂、大外甥周叶都坐龙洁的车回来了,侄儿龙凯和二外甥周西昨天就回来了。在我回来前的半个小时内最紧
无愧和无奈上午,有人在喊我,出来一看。似乎是彭红平,他不是在监狱吗?真的是他,他说他假释回来了。我邀他进屋,聊了起来,他说他还到过我老家。是的,刚上班时,彭红平有次和老黄到我老家因为什么事找我。后来,因在广东参与抢保险柜,还是我与同事配合亲手将他抓的。当时,乡党委刘书记将彭红平约至他办公室,说是调解他与一名乡政府干部的纠纷。彭红平来了,我们守株待兔,一等他坐下,小谭便靠拢出其不意用手臂锁住他的脖子
派出所的多事之秋上午上班,负责开收据的老李不在家,王所长把收据的最后一张也开完了。有人报警,王所长要章副所长交一本收据给李妻让李妻代班。章副所长是内勤,把收据给李妻,就问李妻要已开完的那本收据的钱。四千元钱,平时老李都把钱收起来了,李妻说:“我又没管钱,我哪来的钱?”章副所长就一把把收据收回去了,并说没钱交不办都算了。这时,老李回来了,李妻更来了劲:“我又没管钱,不办就莫办”。是老李不在岗才导致这
邀曾教导去大西村余庆组老屈家搞户口调查,我们坐摩托车到了庙边组,群众说再往上面走路就不好走了。我说不好走就走路,迎难而上才是我的性格。群众说还有三里路,摩托车坐一个人水平高点还是可以骑上去的。一路小心翼翼,曾教导下来三次,我们一行还是到了目的地。趁主人还未回来,我走出户外。房屋被群山环抱,满目郁郁葱葱,风景这边独好。我对第一次到这里的曾教导说:“到大西村来有两个想不到:一是村口狭小,想不到村里还有
老百姓的汗水几天前,浪井村大门组的老江就找到我,说是要把他媳妇与先夫生的女儿户口迁至他家落户。媳妇的先夫去世了,女儿没人照顾,而且户口就在本乡的朝日村。我要他回去,由他儿子写个报告,征得组里群众和两边村里同意,村组都盖好章,再带户口簿来所里办。今天上午,老江来了,递上手续,我要他到收费室交两元钱。票开来了,我为他的手续也办好了,我要他再去收费室盖章。盖好章后,老江又来了,我说你老人家回去把这张户口
一辆公共汽车颠簸不平地在公路上行驶,一个青年妇女迫不及待地推开车窗,探出头来,吐出早晨进食的七七八八。莲子晕车了,丈夫忙给她服下晕车的药。不一会,她就靠在丈夫肩上晕晕乎乎起来。莲子的命苦,高考以十多分之差落了榜,参加自学考试毕业后连招聘干部的“末班车”也没有搭上。后来,她认识了同样苦命的丈夫。丈夫因参加八九年春夏之交的学潮,卫校毕业后也没有安排工作,只好在家乡小镇开了一家小小的西药店。两人同病相怜
太阳西归,玉兔东升。溶溶月光洒在微波荡漾的河面上,河面上象撒了一层水银,波光粼粼,美不胜收,一个多么迷人的夜啊。杨丽却头发凌乱,神情凄楚地依偎在河旁柳树下。她的心就象河水泛起的涟漪,始终不能平静。爱情的不幸,社会的谴责……一切是那么的骇人,那么的恐怖。女人啊,你的名字真是弱者吗?二十二岁,豆蔻年华,别的女性美好生活才开始,而她,什么理想爱情,一切的一切都付之东流,留下的只有不能自拔的痛苦和永久的悔
一环山公路,蜿蜒曲折,象一条玉带系在半山腰。这时,从拐弯处冒出一男一女。蓄着胡子、约摸三十岁的阳新,脸抽蓄着,颤抖着,显得心事重重。他自言自语地说:“洪芳呀洪芳,你这个杂毛种,竟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截走我的电报,又抢走我快要到手的生意。”“这有什么要紧?他一个公社书记,做生意,而且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抓到了这个把柄,今后可以牵着他的鼻子走了嘛”阳新的女人陈姝扬起她那满头卷发,冷笑着露出两颗金牙,眉飞
1王书记匆匆地扒了一碗饭,就跨上那辆心爱的二手老掉牙的南方摩托,突突突地上了去乡政府的“准村道”马路。出门就是一节两公里的上坡路,王书记总是抬头望着天,天空是出奇的蓝,出奇的高。王书记今天是去乡政府开会,心情也是出奇的好,出奇的爽。前进村小,只有四百几十人,这几年村干部又没有人愿意当,王书记是书记村长一肩挑。他今天高兴倒不是因为这个,别人不愿意当,他就喜欢捡这个烫手的山芋在手里玩吗?说句实在话,如
办公室主任的板凳还冒坐热,“死铁”邱书记就从县城的家里打来电话,要我火速到财政所把所有现款都提出来去财政局交工商税。说起这个“死铁”,他与我是同一个连队的战友,同一年转业回地方。刚开始,他好羡慕我哟,我到一家国营中型企业担任团委副书记,他则回到家乡小镇当武装部长。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五年后的今天,他已是小镇赫赫有名的党委书记。我尽管由副的升到正的了,但企业不景气,工青妇都面临着下岗分流。是他危
办完了亲房祖母的丧事,房内叔叔们请我父亲和我为他们分帐。没办法,在他们看来,我还算是一个稍有身份的人。恭敬不如从命吧,反正有我父亲,我完全可以免开尊口。晚饭后,祖父把他全家人召集到一块。好家伙,堂屋两边爬船上,一家大小二十多人。祖父作开场白:“这次丧事起起散散八天,搭帮亲戚朋友左邻右舍,事情还算圆满。亲不亲,萝卜三分钱一斤。今晚,请友生父子为你们分一下帐。噢,任何人都一样,不要不服气!”祖父的话还
题注:这是一个典型的悲剧故事,从她的呱呱落地,悲剧就开始了。亲生父母抛弃,养父母带大,又远离养父母先后找了两个男人。现在,带着儿子逃回养父母家。这个悲剧,不知要悲到什么时候。一前天,与她养父母同组的刘老师带给我一个消息:“她要离婚了,丈夫非人地折磨她……”昨天,与她养父母同村的老江在行驶的客车中对坐在派出所门前的我说,可能有一件离婚的事会找我。她是我的表妹,联想到两个月前,她的养母对我说,她在那里
一、山雨欲来这是一个千变万化变化得使人难以接受的世纪。当世纪初的革命烽火染红了苏俄二千二百四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不到半个世纪在亚洲美洲欧洲非洲几乎半个地球,都在高呼社会主义。没想到红红的天空在世纪末却聚集了乌黑的恶云,似乎泰山压顶压得让人窒息。顷刻间降下了倾盆大雨,大雨猛烈地扑打着社会主义曾经坚实的长堤。整个无产阶级的世界都遭遇到暴风骤雨的撕烈和冲击。而且一天比一天一年比一年迅速升级太平洋印度洋大
鲜花盛开在你的胸膛,泪水模糊了你的双眼。你来了,从南疆,从北国,来了。带着对机枪大炮的新奇,带着对雷锋王杰的崇拜。你的弦绷紧了,炮场,野营,拉练,打靶。一串串齐步跑步正步留下的足迹,一滴滴汗水浇灌的硕果。你自豪,你骄傲,锻造了军人的灵魂,军人的体魄。鲜花映红了你的胸膛,泪水擦亮了你的双眼。你去了,到北国,到南疆,去了。1990年2月22日初稿于枣阳
点名时连长郑重宣布:有人在中午休息时看书。部队讲究有禁必止,如果再这样后果自负。当寝室里响起了阵阵呼噜,他轻轻掀开洁白的床单布。立即钻进了知识的海洋,为了填补空白就愿意执迷不悟。连长蹑手蹑脚前来查铺,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到门口还回过头来注目点头,他说话第一次没有算数。1987年8月11日初稿于随州烟岱堡
贼,你不要如此猖狂。偷走我的大衣腰带,又把我的军帽摸出房。你太可耻,你有永远也填不满的私囊。贼,你不要如此嚣张。你诳穿了一身军装,好人不做做梁上。损害了八十年代解放军光辉的形象。贼,该死的文革污浊了你本来和常人一样的心脏。可你不要怨天尤人,新一代的青年,应该出污泥而不染。贼,老山者阴该把你震撼。多少战友,热血洒疆场。不知你这样,脸上还有不有光?1987年4月3日初稿于枣阳
军味红豆——写给《问名》创刊号匆匆忙忙,仓仓促促,笔,放下了两年,河流,干涸了。但葱笼的绿洲,孕育着更大的潮流。十门课程,十座高峰,已经逾越,宜将剩勇追穷寇。忽闻诸友热心,《仙鹅》夭折,《问名》继起,一班游卒散勇,乱点朱笔,不禁心如潮动。淅淅沥沥,点点滴滴,雨点敲打着窗外芭蕉树那如剑的叶片。没有人声的鼎沸,没有哇鸣的吵扰。唯有寒风摇动着杉树和楠竹的枝柯,撕扯着大地可贵的绿的衣裳。沉睡了两年的噪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