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勤开始有点不太愿意来。因为冬日的呼伦贝尔草原,冰雪茫茫,寸草不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资观赏的景致。但商总一再盛情邀请,赵书勤觉得却之不恭,且也想来问商总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于是就应承了下来。商总自然是欣喜不已,表示届时一定会安排侄子商一天到车站迎接赵书勤和何淑懿。至于商总是如何得知赵何两人要来东北旅游,大抵是赵书勤的父亲赵德胤告知之吧。“这个,听党指挥。党要我打哪里,我打哪里。”商总老练地说道。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草原雪地飞驰,商一天最后将赵何两人带到一个位于呼伦湖边的小镇,叫虎图泽苏木。小镇面积不大,三面为草原包围,一面临湖。镇上的建筑是清一色的白色蒙古包毡房。镇上居民也绝大多数是蒙古族人。他们身着厚重的传统羔羊皮袍,头戴厚实的皮帽,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操的也是清一色的蒙古语。蒙古族的草原风情,完美地覆盖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商文荣商总早已经引领两个蒙古族姑娘到镇上迎接赵书勤和何淑懿。和两个
“大姐!”赵书勤惊讶地喊道。“赵书勤!”何雯茂也有些愕然,随即又面露尴尬之色。“你怎么也在这啊?!”这时,另一人也抬起头来,露出满脸横肉的庐山真目面,却是宋司长。他拖着肥胖的身躯爬上来,十分吃力,累得气喘吁吁。“宋——宋司长!”赵书勤愈发错愕。他怎么跟何雯茂搞到了一起?赵书勤心里嘀咕道。被赵书勤认出,宋司长起初颇显惶恐,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小——小赵啊,你也来——五大连池玩呀。”宋司长上气不接下气
当晚,赵书勤高价雇了一辆黑车,携何淑懿连夜离开雪乡,回到牡丹江。两人虽然被客栈蛮横霸道地扫地出门,内心异常愤慨,但赏鉴到了雪乡的梦幻夜景,观看到了林海雪原的美丽日出,还痛痛快快地体验了一把滑雪的惊险和乐趣,足以抵消遭遇欺客宰客经历所带来的的负面影响,因而也没有过多的遗憾。由于在滑雪场玩得过猛,导致全身肌肉酸痛,两人遂决定在牡丹江休整一天,然后前往黑龙江黑河市的五大连池风景区游玩。去五大连池玩,是赵
“必须的。”赵书勤说。两人走到观景台前缘,放眼瞭望位于山谷里的雪乡奇景。但见,冰清玉洁人间绝,流光溢彩世上稀。一座座精巧雅致的客栈,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犹如一座座隐藏在雪地里的奇幻小城堡,精灵可爱。而覆盖在客栈上的积雪,由于长期被风吹刮,已经被磨去突出的棱角,其线条变得圆滑而流畅,显示出一种优美莹润的弧形美,更是为客栈增添了一种胖墩墩的质朴厚实的视觉感受,像极了童话世界里的冰雪仙境。客栈屋檐的四周,
“总之,只要这个宋司长还待在炉江,我就不想回去。我讨厌这个人。”何淑懿恨恨地说道。赵书勤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关键是,我们也不晓得人家啥时候离开炉江啊。”顿了顿,赵书勤继续说道:“逃避终究不办法,得想个万全之策。”“你觉得什么是万全之策呢?”何淑懿巴巴地望着赵书勤,很期待他的答案。但赵书勤自己也没有答案。面对一个位高权重的部委领导,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制衡力量呢?即便是想有所作为,
夜里,迷迷糊糊中,赵书勤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他拾起手机一看,却是何淑懿打来的电话。赵书勤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按了接听键。何淑懿在电话里说她一个人有点怕,睡不着,要赵书勤过去陪她。赵书勤睡意正浓,也不想过去,便草草安抚何淑懿两句,就挂掉电话,蒙头继续睡。可刚合眼,又传来一阵敲门声。赵书勤知道是何淑懿在门外,但不想去开门,便假装没有听到,直接忽视。不承想,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连墙壁都振动起来。赵
宴会接近尾声时,时间已来到深夜。包房内客人尽兴,杯盘狼藉。宋司长、何问源、朱育伟等俱已酒足饭饱,醉态毕现。服务员进来,把一大桌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说是残羹冷炙,其实仍是原汁原味。由于菜品点得过多,大家又忙于饮酒献媚,根本无暇动筷子,许多菜品几乎原封不动,无人问津。看着服务员们把这些菜品一个个地倒入垃圾桶里,赵书勤痛心不已,自然又是暗暗抒发了一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感慨。收拾完,服务员们推进
见大家都给宋司长敬了酒,赵书勤觉得如若自己不去,可能会显得没有礼貌。毕竟,台面的功夫,该做的还得去做。尽管心里十分反感这些。都什么年纪了,看起来比人家老爹还大,却还来追求人家十八九岁的姑娘,真是厚颜无耻荒唐至极,赵书勤心中鄙夷地说道。不过,鄙视归鄙视,赵书勤仍决定去给宋司长敬杯酒。不为别的,主要是体现自己的素养和胸襟。虽说,他跟何淑懿并非真正的男女朋友,但基于何淑懿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他又不自觉地将
“何教授,那我先回去了。”赵书勤识趣地说道。他站起来,提步欲走。“你也不能走。”何教授厉声止住道。“今天是淑懿他爸的生日。他们现在来接你们。待会儿你们就跟他们走。”“我就不去了吧,何教授。我去不合适。”赵书勤小心翼翼地说道。“有什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何教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果决地说道。赵书勤不敢再言语。何淑懿也缄口不语。祖父的心情今天看起来比较差。平时,他基本保持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如今天
“所以,何教授和我都希望你和淑懿尽快确认男女朋友关系,以断绝宋司长的非分之想。”赵德胤焦灼地说道。“这个——恐怕不妥吧,爸。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菜场买菜,可以马上就获得现成的。它需要时间去慢慢培养。”赵书勤不以为然地说道。“爸知道,你还在对三妹念念不忘。毕竟,你跟她确实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赵德胤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你要认清一个现实,三妹跟咱们,已经不在一个层次。林城大学跟炉江学院,档次不同。人家
很快,期末到来。考试过后,学院准备放寒假。何淑懿回到家里,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何建教授久历江湖,目光如炬,焉能看不出孙女的心事。“怎么啦?跟书勤闹矛盾了?”何教授慈爱地问道。何淑懿沉吟半晌,摇摇头。不过,何淑懿还是将自己的心事,诸如赵书勤平时如何经常往林城跑、如何对自己不冷不热敷衍搪塞以及自己如何担忧等等,一五一十地向祖父倾诉了。“之前,我撞见过赵书勤跟他们村的蒙晓璐待在一起。那个蒙晓璐现在林
离开白鹭山公园,海青青请赵书勤去酒吧玩耍。两人又喝了不少啤酒。这次就都醉得一塌糊涂,喝断片了。第二天醒来时,两人发现居然在宾馆的房间里睡在了一起。不过,都是和衣而睡,没有逾矩。赵书勤暗暗庆幸,连忙以需要回天同陪伴母亲为由辞别了海青青。他不敢再继续跟她待在一起。海青青对他完全没有免疫力。再继续待在一起,他不敢保证不会跨越雷池。毕竟,两人都正处在冲动的年纪。赵书勤回到炉江学院。因为接连发生命案,炉江市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赵书勤和海青青才轮到位置吃饭。不过,虽然等得有些辛苦,但血浆鸭到底道地味美,足堪慰藉漫长等待的艰辛,所以赵书勤也无甚怨言。在现场火爆的用餐气氛带动下,赵书勤和海青青也味蕾洞开,火力十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直至日暮时分,两人把叫来的一箱啤酒全部解决,才结束这顿血浆鸭美餐。酒足饭饱,两人都有些醉了,红霞满面,目光迷离。离开美食街,海青青准备带赵书勤到他们师大参观一下。可赵书勤想去白
蒙晓璐如风一般飘走了。赵书勤孤零零地剩在原地,呆立半晌。内心的失落和惆怅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一片汪洋。本来呢,上林城来的目的,主要就是想跟蒙晓璐尽情地玩几天,开心度过人生的第一个大学国庆长假。没想到,尽兴而来,却要败兴而归。心情的烦闷可想而知。赵书勤对蒙晓璐的埋怨,不止一点两点。但,又能如何呢?他总不能打电话过去,将满腹牢骚向蒙晓璐发泄吧?这也不是他赵书勤为人处世的风格啊。无论遭遇多大的委屈,他
赵书勤一抵达省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蒙晓璐他们学校。在车上,赵书勤给蒙晓璐拨打了一个电话。之前,辗转通过其它渠道,他已经拿到了蒙晓璐的联系方式,并将自己的电话号码通过短信告知了她。蒙晓璐没有接。赵书勤又接连拔打了两次,依旧无人接听。赵书勤不免焦躁起来。此次来省城,他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蒙晓璐,原本打算给她一个惊喜。谁知,她居然不接电话。赵书勤的满腔热忱和殷切期许顿时被浇灭了大半。他既忧心,又沮丧。蒙晓
包厢内,蒸汽缭绕,烟味浓烈。空调开得很低,体感温度偏冷。北京的来客一共有八九位。除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其余的看起来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其中有三个是女人。大家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场面热烈,气氛活跃。许多人面红耳赤,显然是喝了不少。一张宽大的旋转圆桌上,罗列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山堆海叠,水陆俱备,林林总总不下五十样。桌子中央,三角鼎立着一个大方锅。锅里煮着酸汤,热气腾腾。锅两端各
王慧中扶起女儿,把她安顿在沙发上,一边心疼地温言安抚,一边大骂赵德胤是混蛋。赵楠楠虽然被揍得浑身淤青,痛彻心扉,但依旧强颜欢笑,不落一滴泪水。王慧中问女儿何以惹得父亲赵德胤如此盛怒。赵楠楠沉默良久,方徐徐道出了其中的原委。原来,就父亲赵德胤跟母亲王慧中离婚一事,赵楠楠将罪愆归咎于梁丹,认为是她勾引父亲赵德胤,才导致父亲鬼迷心窍,执意要跟母亲离婚。原本一个还算和和美美的完整的家,就这样被这个女人搅得
当天晚上,赵书勤搭乘一趟顺风车,连夜赶回天同。回到家,赵书勤直扑母亲的房间。母亲王慧中躺在床上,双目深陷,形容憔悴,脸色苍白,浑如大病一场的人儿一样,毫无生气。见此光景,赵书勤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扑通地跪在母亲的床边,放声大哭起来。王慧中见儿子回来了,挣扎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抱着儿子的头也呜呜地哭泣。“妈,不要伤心。爸爸不要您了,不是还我和妹妹吗?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赵书勤啜泣道。“你能
很快,开学的日子到来了。赵书勤本想让父亲赵德胤开车送自己去炉江学院报到。但父亲说没有时间,让他自己去,还说他都成年了,应该学会独立生活了。赵书勤无法反驳,只得独自前往。不过,父亲说的也对。今后的人生,就得逐渐靠自己了。父母渐渐老去,他们不可能永远陪伴自己。一切都得靠自己去努力奋斗了。母亲王慧中把赵书勤送到车站。临别时,望着母亲日渐爬满皱纹的饱经沧桑的脸,以及日见斑白的鬓发,赵书勤的心情异常沉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