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坦克后面小跑而来的“督@查队”,虽然队伍凌乱,但眼里闪着倨傲和寒凉。场面迅速变得混乱而可怕——木棒、皮带、砖头、锹头、酒瓶、钢管、斧头、刀刺……人们抓起一切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向对方奋力挥舞抛砸!怒骂、暴喝、哀嚎、哭喊,夹杂着大量的碎裂声向四周扩散——人群的情绪失控了!打人和被打的、受伤和没受伤的全都心急火燎,每个人都感到自己吃了亏。随着三颗信号弹打着呼哨腾空而起——真正意义的战斗,终于在革委会
两周前,邻居闫涛的爸爸在那段日子里曾十分焦虑——上面的红头文件、通知、公告、动员令……如雨点儿般“泼”下来。广播里的各种大好形势和新动态,显衬着东海市的斗争形势已远跟不上新时代的伟大步伐。本指望“红色青年团”能带头冲击一下各厂矿、学校,继而带动更多人加入这场“新革命浪潮”。然而,那个大团长却在关键时候被手下举报隐瞒了一段极不光彩的家族史……就在那大队长自辩不及的时候,“红色青年团”内的老三和老五因
只有到了五月下旬,夕阳斜挂的时候,这个四合院东北角那户人家的两扇大小不一的木窗才会射进去丝丝缕缕的短暂阳光。木窗四周的老墙上,黄红相间地盘绕着丝瓜藤和门前竹。几株向日葵和蓖麻,夸张地在窗前比肩竟高,显然已双双超过了二楼的步台。棚厦、杂物和鸡窝早将大院的各处占满了,这块唯一的绿地,除了招引来蜜蜂和蜻蜓的注意,还吸引来不少人们奇怪的目光。毕竟大院里窗前有空地却不堆杂物的人家显得有些另类,而每晚又能从屋
无论怎样,春天还是来了。大批医护人员的加入,以及物资和药品不计代价的供应,这种大军团式作战,终于将人与死神作战的天秤重新压了回来。感染者数目在八万这个数字刹住车后,S亡开始大幅下降。陆续的,有人开始出院,有人从隔离观察期解脱出来,有人重新进城上班。渐渐的,街上出现小股人流,商贩们开张营业,景区重新涌起人潮。那些曾经与死神擦肩而过,以及经历了数十个担惊受怕日夜的人们,小心地从门缝里探出了头。想起自己
肖静琳在为冷虎生完儿子后,身体一直十分虚弱。但她的孜孜以求的敬业精神和不顺应权势的品格,还是得到其他同事的认可,她被选为了护士长。这次疫情袭来的时候,她比照上一次参加抗击“非典”的情形,最初还考虑着将立功的机会让给其他人。但很快她就发现了疫情形势的严酷和与以往的不同。她将儿子安置到念卫校时的一个女同学家,向院里递了请战书并按了手印,带着几个护士就进了隔离区。这个无比美丽的女人决然想不到,那天她与儿
因为隔着哥哥肖静文的关系,当初肖静琳无法追究或清算冷虎曾经对自己的欺凌。为此,她有一阵子回避与冷虎的见面。直到发现哥哥慌乱地四处躲债,冷虎毫不犹豫地顷其所有为自己哥哥应急,才重新与他见了面。冷虎陪着她共同办完肖仔的葬礼后,她感到这个唯一可以信赖往来和说点心里话的男人,还是个有义气和责任感的人。一连数天,她哭得死去活来,冷虎一直陪着她。从此后,他总来找她,并在她倍感凄凉的夜里再次陪她喝酒……那阵子,
那一年,冷虎在印刷厂里认识了一个总来印刷宣传单的人。这中年人显然是个混社会的“老江湖”,就是即使被扔入油锅烹炸,他自己也能再跳出来唱上两句的那种。这人来印刷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与股票有关。在与此人的多次交往中,冷虎不仅听他讲了许多惊心动魄、神乎奇神的炒股经历,也学到了识别基本面之类儿的股票知识。冷虎对数字极其敏感且对这种带有投机性质的东西兴致极高,加上他虚心求教和事后看书和不断琢磨,很快就掌握了一些经
1如果说妹妹和父亲阻碍了冷冰的婚姻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则是压垮冷冰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于一连多天不与自己通电话,并且回避见到自己的冷冰,肖静琳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这种恐惧感像一团挥之不去的蓝雾,无形地环绕在身体四周久久不散!这种伤感和悲凉的情绪十分浓郁,甚至超过了当年她父母的离婚,超过了当年与哥哥的各奔东西。她不知道的是,当时的冷冰其实也正处于一种痛苦的煎熬中,还是含着这种痛苦参加完的
1三年多的时间,冷虎和肖仔的友谊突飞猛进、如胶似漆,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当肖仔有一天嬉皮笑脸着问他是不是要把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的时候,冷虎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说,“滚。”“我是说真的。”肖仔笑嘻嘻地说。“我也说真的,滚,我不是Gay。”肖仔放肆地大笑起来,“想什么呐。”他说,“我想让你见见我妹妹。”冷虎认真瞅了他一眼说,“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见肖仔没听懂。冷虎说,“你长这样,你妹就算了
1夏口市与全国其他城市一样,按照“备战备荒”的号召,当年挖了不少掩体和防空洞。改革开放之后,有精明的商人将这些闲置的防空洞租下来做水产品加工。夏季,里面凉爽的优势,能节省出不少运营成本。冷虎到这家水产品加工厂干活的时候,已是高中毕业一年多后的事了。前期零零散散做过几份工,但都不长久。上一回,他是进到了一家锯木场,干那种按天算钱的小工。大体力消耗和电锯刺耳的噪声虽然让他有点受不了,但工资比较诱人。那
兄妹三人沉默着,相继走出了集团大楼的转门。门前杨柳发出的嫩芽已经长出寸把长了,可仍与夏季时的模样有很大不同,色泽仍是浅绿,有一种柔弱的美。绿化带里的连翘与迎春长得极其相像,显然已过了盛花季,有不少黄花瓣散落在地面,初露的青芽从黄花掉过的枝杆处冒出来好多。除了这些植物的抽枝开花,周围的景物并没发生什么大变化,但对于兄妹三人来说,这一切却恍若隔世。走到喷水池的位置,眼看就要分手,一直沉默的兄弟二人几乎
孟万聪前期就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冷氏三兄妹的关系,并非传统意义上那样亲近。特别是当他看到董事长最后传给自己的那段视频录像后,他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一段他所不知道的隐情。按照董事长去世前的意思,这一天他将三兄妹召集了过来。兄妹三人都进入办公室后,孟万聪首先将手机还给了冷冰,然后让下面人为他们倒来了水。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面前这三个孩子的身上发出了一种与这之前完全不同的神态和气息。待三人不再
1公爵号舷梯通道之外,数辆大巴停靠在码头。胸别国徽的几名工作人员在当地军人的陪同下,正组织中方游客有序撤离。在鱼贯而出的人流中,影只孤单的道仙猫显得落落寡欢。广播里重复着同样的话:请持有中国护照的游客带好随身物品,在工作人员安排下,保持距离有序下船,其他国籍游客暂时禁止出舱……作为第一批正式撤离的游客,在恐惧的囚禁中苦捱了数十天后,终于能踏上大地,并接到工作人员递来的防护用品时,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
1冷虎跑到小区门口喊来了两个协助站岗的社区志愿者,三人合力将老胡向沟上抬的时候。他们听到一片急促的警笛声由远而近,数台大巴自机场方向疾驰而来,从侧面那条主干道驶过。“又一批医疗援军到了!”一个志愿者说。“不,他们是逆行者!”另一个说。“你们也是逆行者。”冷虎看向他们二人。“你也同样。环卫人同样伟大,你也是逆行者。”三人同时点头向对方致意,目光波动,闪出一种坚定的精芒。“不要叫110或救护车了,我们
惨烈的战役,必有悲壮的战斗。1站在西子街头的冷虎,此刻完全惊呆了。妻子刚挂掉的那个电话,让他半晌缓不过神来。那电话更像是一番留下的遗言。她几乎没讲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哭过之后,她断断续续地给他做一种交代:冷虎,我,可能回不去了,我们几个都有点不行了。对上面,我都按手印了。是我主动的,如果我不在了,以后,你别找单位麻烦。她颤声说完,又开始哭,哭得十分伤心。然后,她抽泣道:“我不在了以后,你别让,小虎想
局势,迅速恶化了!1感染人数逐日疾增,各处传来因疫情死亡的消息。村里高音喇叭每隔一小时便广播一次上面下发的封城通告和十项禁令,除此之外,村主任还让冷书记制定了本村的《十二不准》。戴着白棉布口罩的主任与戴一次性蓝口罩的冷冰一高一矮。两人巡视完一圈,向村口走去。“口罩和消毒水等东西还没有任何分拔下来的消息,得想办法了!”主任面色凝重。“我打电话问了,就连市里都缺。各医房全面断货,连三十几块的都抢没了。
无一例外,所有重大突发事件之后,最先迎接人们的,只是紧张与慌乱。1凄厉的救护车闪动蓝光,带着一股急切的呼啸感停在一个小区楼前。全身封闭得如同生化人般的一队医护人员携带防护装备和担架,急冲冲奔向一幢拉出黄色警戒线的居民楼。几个街道干部和警察神色紧张地迎出来,指点给他们具体的楼层号。夜色里,救护车响起响笛,前灯划出一道疾速的长线,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飞驰。万户亮灯的窗子里,有人好奇向外张望,面色凝重而不
1东南亚某国。靠港上岸的邮轮客们受到当地盛大的欢迎。身背双肩挎,手举自拍杆走在前面四处解说的道仙猫,猛然发现一个漂亮的人妖正拉着南振拥抱。她旋即往队伍后挤了回去,将南振胳膊拉过来紧紧拽在了怀里。南振感到有点不得劲,本打算抽出来,但看到四周拉客的人妖,以及那只洁白的小手,他没有动作。“看,看,看!”她兴奋地大叫,“有人送大船了!快看。”随着人流来到一处名胜景点。冷雪觉得赚钱机会到了,示意南振别走开,
1那天从镇里回来的路上,冷冰十分巧妙且不动声色地切入了一个话题。他先说自己也能开货车,手上是A驾照,只是一年一检比较麻烦。接下来他问李哥,小偷如果没这种驾照,你这种货车基本没人偷吧?李哥却说,你要是想开去办事,随时开去用。我有备用钥匙用胶带缠在脚踏板下面。他表示了一番感谢,然后漫不经心地问,眼下农村好像也没啥犯罪,想犯点事儿好像也挺难吧?李哥听这话,的确有点意外,嗬嗬一笑,侧过头看他一眼说:“除了
人一旦进入疲劳期,就会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1快速拉拽成立体后,底部左侧向右折,右向左翻,对折后互插。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从5秒进入3秒,即便后来不必用动大脑,但这些机械性动作仍让招财猫感到极度不适。后来,他感到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折叠的。当一辆车开过来的时候,他想立即将它抓起来在手上翻弄。绿灯亮了,可他站在人行道这头,久久等在原地,在他意识里,下三秒就一定有另一辆车会横在面前,而他的任务就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