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曼德斯尔塔姆写了诗句“心就要庆祝而大摆筵席?”,中国当下好多诗人也跟着“大摆筵席”,甚至标题也是“大摆筵席”。中国的诗人惯于掠人之美么?连九百年前的黄庭坚也津津乐道于“点铁成金”、“夺胎换骨”。但铁毕竟是铁,一味去“点”哪里可取,一个有出息的诗人,绝不应该满足于掉书袋,满足于步人后尘,黄庭坚的“剽窃之黠”在当时也是遭到过同行讥笑的。当然,写作可以借鉴,像杨键的《暮晚》,应该是从叶芝的《长脚蚊》
诗友安东兄住旅游路附近,紧挨转山。转山如熟友,数见不相厌,天长日久,居然生出在山上开荒的念头,还真就在半山腰垦出一块地,种了花生、豆角、芋头、西红柿、南瓜、冬瓜、黄瓜之类,地只有狭长的一溜,大概两分不到,种的又杂,数量当然都不算多,实际他种的种类很杂,还有山药、秋葵、生姜、洋姜、薄荷等,甚至地角野生的酸枣,也被嫁接成地道的大枣,巨石边的这片地叶绿花黄,可谓琳琅满目,——秋葵和棉花的花朵类似,芋头的
《鹊华秋色图》里左边的山,就是鹊山登临山巅,风中的叶子正振翅和枝桠道别这个秋天我和它们一样,都在挥霍内心的平静吐纳林中清气,在山顶耸立的石柱下高高的天多么明净,空气奶汁一样新鲜仿佛这一切都是预先定做的山间的树,身边的草,远处的河流都镶嵌在这暗绿、金黄、猩红的画框中
我久已见弃于人,这半生许多爱我和我爱的,都未珍惜在这京城的大街车马往来,摩肩击毂自以为世界很大,身边却只一个人愿意跟随现在,这一个人,也留在京城了现在,我孤独地回来雾岚驱尽白昼的流焰车窗外,旋转的树木渐次退去如回忆迭替回忆夜就要覆盖窗外收获中的麦地覆盖驴车、劳作的人覆盖那个没有灯光的窗口
作为写作者,半生羁勒于此,一点子成绩么,却是平凡得很。我读书,总要沉进去,倘时间够用,一阵就要看个几十页;写东西,倒没了沉下心来面对铺就稿纸的兴趣,故而我那点东西都是短制。当然,也希望能像陈忠实说的那样,今后能弄出一部给自己当枕头的大书来,可是,当下定力不够啊!人到中年,健康成了第一位的大问题,只因多年读书不辍,坐也读,躺也读,走也读,年纪轻轻倒有了花眼的毛病,戴着近视镜却看不清近处的字,只得像诗
我们都在写什么——再谈极端经验写作对于写作者,写什么和怎么写一直是需要直面的两大问题,有人说不在于写什么,而在于怎么写,乍看很对,其实也很偏颇,——没有好的题材,什么都可以入文入诗,那只是练练笔,对于真正的文学作品是不能济事的。笔者在若干年前曾写过一篇《极端经验写作与西方现代派》的文章,今天想进一步延伸谈一谈。“文似看山不喜平”,作为题材更是这样,比如蒲松龄写聊斋,他追求的是离奇的东西,如果他写的
昔日一友嘲笑我说:老王实乃一文学“半青”,到什么时候了还读作家班。“半青”一词乃济南方言,不成熟的意思。现在回想实在不是讥,乃是对某家之肯定也。某家若是到了晚年,倒愿意弃了本名,换用“王半青”,印它几册《半青诗文选》、《王半青文集》或《半青集》出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半青”一词不与人争,说来算是中性,非褒非贬,从这个角度讲,我则还算中规中矩,不至于反常到以此为荣的程度。其实从为文上看,以我
小区这几年不知不觉狗多起来,几乎一半的住户养狗,有的还不止一条,大的牵在手上,小的抱在怀中,那真是比儿子还亲,比孙子还疼,当然也有把狗当情人养的,以致老鼠一般个头的狗种,在街上也是目中无人,狗仗人势得很。你早晨看吧,停在楼下的汽车大多轮胎被浇得湿漉漉一片,那都是狗们的业绩。“如今城里的人/有的总让狗牵着去上街/——狗都是值钱的名种/——人都是有钱的或有闲的玩人/从此一根漂亮的细链儿/便扯进了城市街
前几年出差多,总往胶东跑,对胶东的海那是满怀了感情。我曾在莱州三山岛、蓬莱仙阁、烟台山、威海银滩、海阳防波堤、青岛崂顶和栈桥、日照石臼等地看海,有的地方去过多次,现在回味起来,哪一处都很流连,总想某一年不用工作了,随便哪个地儿都可租住一段时间,逐海而居。有一年春天,我曾在烟台呆了半月,宾馆离海不远每天都到海边走走,几个景点看了个遍。有一天自个坐公交去游芝罘岛,那是伸入黄海的一个半岛,中国最大、世界
那个倚着狐狸打坐的人(4首)在人民广场,在深夜在观光电梯的一侧那个倚着狐狸打坐的人像个塔里的隐士铜狐狸磨亮的面颊闪着白光,月下的长廊那个倚着她,陪她过夜的人斜一斜身,凝息入静月光朗照,夜凉如水那只狐狸,那只聊斋园跑出来的狐狸难道不能帮他幻化一个住处,或者再有些别的雾的夜,广场失去形状雾遮蔽了路灯人民广场上的喷泉浑如摇曳的岛屿莲花池银质的音色里孤独的异乡客还在独赏风景雾的夜,广场失却形状一夜踯蹰的穷
在故乡鲁西南东鱼河畔(组诗)车过东鱼河当羊群像散了架的草垛从东鱼河的堤岸滚下来放羊的二老伯迎风站在高处看了看这边也许他压根儿就没看什么只关心有没有羊儿啃进麦田一定有一些冲动使我忍不住回身望了望他望了望野雀出林野花盛开的河岸河滩仿佛时间就是封闭的循环脱下沉重生活的甲胄,关闭手机平静地坐下来,在铺满金叶的林边坐下来,数着河水泛起的鳞片听凭夕阳抚摩前额,多么让人迁思似乎就坐在儿时的河滩故园的风当他听到布
王霁良爱情诗六首爱的十四行穿过落潮的候车室,穿过那些空空的排座大厅屏幕里被洞穿胸膛的机器人,就是我穿过霓虹闪烁的站前广场,穿过人流,怔怔愣愣回到停车场洞穿的机器人还能复原而我一颗心,被离去的人儿带走此刻呵,那翻越山岳一般障碍疾飞轻掠而来的人儿正安安静静坐于列车的窗口风雨之夕,列车或已启动远去的人儿那颗心,那颗心你放在哪里?在那高坡之上我无法说清你,就像无法说清这份情感在那高坡之上,我和你一样怀揣一
早春(3首)在料峭的山岗上低垂的梅花犹有梦意花苞颤动、多如星星一抹疏朗的烟树,歇在峰顶野鸽子阒静地飞向枝头啊,这么多冻伤的小梅花暗黄如蜡这么多渐萌的景致没有光泽无雨河水涓滴不剩结满龟裂泥痂的河床羊群在忧伤地咀嚼阳光焙烤喘息焙烤石块累累白花花的河滩这个春天,无雨而天仍然那么蓝那些极少量的水都在哪里都让天使们用来擦洗天空了吗镜前常常不由自主走过去想透过它看清自己,看清自己的生活里面的人朴素、向善愿意坐
寻亲记王霁良春来了,鲁西南东鱼河畔又郁郁葱葱起来,河北岸的这个小村庄,午间的街巷空空荡荡,村里年轻点的人都进城务工了,田间劳作的人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河堤外的田野上,麦子正在拔节,油绿绿的,一片绿色的海洋,村庄就像浮在麦田之上。麦田里忙碌的人却不是为侍弄麦子,是在田间地头开辟出一块两三平方米的空地,为春季棉花育苗,等到棉苗长出两个叶瓣来,就要一棵棵栽种到麦垄里,那可是个累苦活。为这个棉花育苗的活,我和
王监生轶事王霁良人在年轻的时候,免不得年少轻狂一身坏毛病,免不得要时常自我矫正,在下所提的主人公即是一例。必须声明我写的主人公生活在前清,不然这故事可就编不成。其实本也不需编,确有这么一个人——王监生,小名王五,排行老小,家人凑钱供他念了私塾,捐了例监,这王五便这山盼起那山高,幻想自己看卷子,自己中状元,要试试省学政的院考混个举人出来。王监生吃了公家饭,不免得意,加之又监管着某个会馆,自然说话办事
阚氏五虎王霁良1在鲁西南,有一条流经我家乡苟镇的大河,叫红卫河,开掘于1966年,比我大不几岁,现在周边的村镇还这么称呼它,县志里它叫东鱼河,应该是从东明县黄河开挖到鱼台县微山湖的人工河吧。那一年的暑假,天真热啊,旱了整个春天,浇地的抽水机几乎把河水抽干了,我现在还记得那年最旱,憔悴的河水在宽宽的河床上散成了五条道道,河叉叉流贯其间,有两条窄道道不足一米宽,蛤蟆愁眉不展地从干涸的小壕沟蹦到有水的河
公奶牛王霁良(小小说)太阳窜出树篱,天开始热起来,神仙一样的风又远游了,平静的鲁西南平原镇浮于平静的原野。陈明老汉坐在镇西口路边一堆水泥制板上,看着过往的车辆,这两年镇上一直搞扩建,处处堆放着建材,房舍一簇簇野蘑菇似的出现在公路两边的庄稼地上,没盖好、没装修的楼房犹似平原上的块块伤痂。陈明老汉当了一辈子农民,到了快70岁的时候,他一分地也没有了,都让开发商闹去了,他现在变成了城镇居民。可是,毕竟老
淘金梦(短篇小说)一我现在才懂得,文学这个东西,很有钱的富翁、富婆不愿搞,很没钱的穷光蛋搞不了。——我就是一穷光蛋。手握一纸北京寄来的“中原”杯新文学大赛获奖作者创作笔会邀请函,我有点傻眼,——“苗一方同志:作为获奖作者,特邀请你参加此次新文学创作研讨会,每位参会作者需交食宿、旅游、会议等费用1080元人民币。”娘的,邀请就邀请呗,为什么还要求交1080元人民币?说什么游故宫、八达岭,凭吊陶然亭公
黄河谣1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一页页翻赏这落天之河而今看你奔腾在鲁西南平原一水迷茫鳞闪天际思绪早已奔腾出掌控一个放任内心的声音对你说我多想把自己从庸碌的世界抽离多想寻一艘帆船任白帆灌饱河风随你奔至海之角天之涯也曾眺望东明的滩区也曾漫步齐河的河岸也曾伫立泺口的堤防也曾放眼入海的壮观在齐鲁穿境入海的河啊故乡的平原林木夹岸排浪在岸边激起片片漩涡是谁在坍塌的陡坎游走手持相机眺望凛然的身姿一页页翻赏在眼里在心间2
大河的襟怀五一小长假,驱车600里去看东明黄河。其实在黄河边的济南工作近20年了,哪一年都会几十次见到黄河,本不需跑这么远的路,只因动笔写的一篇小说描述到东明黄河水患,一直不能写就,便存下心要实地看看。在东明同学刘永红、杨永军夫妇带领下,来到鲁豫边界纵览上游大河的风采,终了心愿。要说济南段的黄河曲曲弯弯,也是蛮壮阔的,内堤多用石砌,近距离看河非常方便。有一年因家务事烦心,母亲扛着包来济小住,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