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初夏时的天气时冷时热,依旧难穿衣。夜开始变得短促,漫漫白昼让人身心怠倦。空气稀薄仿若氧气抽离,呼吸变得困难,仿佛置身于高海拔山区,心情沉重。夏天是一个生命旺盛的季节,大片青绿色尚未着花的禾苗长满丘陵间的平原,路边的树在路面洒下树荫,斑斑点点的阳光透过绿叶忽明忽暗。淡淡闲心入桃源,远山舒云风蹁跹。第一章5号桌的服务员莘熏静静地坐在吧台边的充气椅上,廿昔在昏暗的灯光下将一盒火柴推了过来。莘熏打
第十二章意外十六岁的莘熏静静地趴在宿舍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对面的水塔,静静地思考着水塔的压强与自来水供应高度的问题。想着想着,视线锁定了一个身影,是偌折,他骑着一辆高大的三八自行车,后座是一个儿童防水布椅,有顶盖。看样子,“门神脸”要去接他心心念念杀鸡给猴吃的“猴子”了。转身进宿舍,端着一盆脏衣服,去一楼。五楼自来水上不太来,错过用水高峰期,才能间断性出水。所以五楼的女生们,练就了“敌退我进”,“敌
第十一章双虎下山班长快速走过来,拧着她的耳朵连推带搡地将她拽到走廊:“偌折老师,她说她喜欢看尖嘴猴腮的猴子!”“别扯我耳朵!疼!我不喜欢看鸡,也不喜欢看猴子,物以稀为贵。”“怕疼还问东问西?”“可能是我们山里老师没城里老师思想开放。”“我们打小在城里长大,听念叨听习惯了,熊猫耳,左耳进右耳出。”“我只想知道他宰没宰过鸡?见没见过猴?要是没宰过,没见过,说得那么带劲儿。”“君子远庖厨。”“宰鸡给‘猴
第十章沐猴而冠偌折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脸狭长,眼窝深陷,戴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镜。除去一层皮就一骷髅,面黄肌瘦,跟黄河闹水灾时的“难民”似的(古装剧里的难民都是这么个表达方式)。起初莘熏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她只盼着那个“难民”别给她噩梦就成,用同学们的话来说:他那张脸,会笑的娃娃看了,都会吓得哇哇哭。大人会恭维,但娃娃不会说谎,检验一个人蟀不蟀,衰不衰,这个方法靠谱。后来她发现那个“难民”
第九章口是心不非夜色弥漫,乌贼在水中不停地吐着黑墨般的汁水。莘熏住在城南山顶湖边的一套小型公寓里,那里离半山腰景区近,古老的城屋,似曾相识的古城楼,仿若隔世。年少时,她坐过火车贯穿南北后穿越西东,去了一个小城,那里有一段古长城,去的时候正在修缮。站在那段残垣断壁上,荒凉的荒漠,她也想看青草浅浅的初春草原,可现实给她的是风沙迷漫。骑单车上山经过那座古城楼的时候,总会让她想起那座小城。时常会翻一些古代
第八章错觉七年后咅更重新遇到了莘熏,莘熏是一名心理医生。入秋后的雨带着凉透皮肤的凉意,莘熏撑着伞站在桥边看白色的鸽子在厚厚的云层里穿梭,河边的水塔上停满了水鸟。空旷的废弃厂房的水泥地板缝隙里长满野草,锈迹斑斑的篮球框架,一个破旧的瘪气篮球被雨水带着漂漂停停。她抱起路边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咪,那是一只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受伤的小猫咪。浑身散发着腐肉的臭味,脏乱的毛,金黄色夹杂着杂色的毛色。站在一棵香樟树下
第七章遗失的美好快要过完的八月,清晨,莘熏被炎热逼醒。闭着眼睛摸了摸左边的枕头,是空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漫长的梦境,醒来时,橘黄色的阳光落在褐色木地板上,窗台上那盆仙人球开出黄色的小花朵。拿出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空调,双手置于脑后,瞳孔涣散,眼神迷茫。安静了一整天,空调的冷气让腹部微微不适,汗水却湿透了衣衫。床头柜上有一碟冷掉的玫瑰花糕,倒了一壶热茶。补充能量后,身体回温。关掉空调,光着脚裹着毛
第六章其实,一点都不疼“臭女人,你给我出来!”术予库一大早光着脚丫怦然作响地拍门,“我要喝鸡汤,吃米线!”“我肚子也饿扁扁呃,省点力气行不行?”莘熏从床上爬起来,神游太虚,半天回不过神来。当莘熏趿着拖鞋板儿,穿着小短裤和白色小背心,揉着眼睛站在术予库跟前时,术予库气不打一处来。他把她扒拉到身后,走进昱森的房间:“看看,看看,昨晚你这头猪在哪个猪圈里睡。”他转过头盯着她看了看,“算你是棵好白菜,被哪
第五章屋顶上的猫莘熏站在竹篱前,看青绿色的苦瓜藤在竹架上攀爬。藤上开出小朵小朵的黄花,花开后结出小小的苦瓜,一颗颗下垂,十分可爱。有些苦瓜已然成熟,外壳裂开,露出红色的果肉。果肉带着淡淡的甜,核儿大果肉薄,莘熏不太喜欢那种味道,吃得多些就会有反胃的感觉。拎着竹篮拿着小铁铲在水边采药,这个时候,车前草花开后结籽,草、叶和籽皆可入药,顺便采了些枇杷叶。溪水边有一丛已经老去的水芹,犹豫了许久,拿出镰刀,
第四章失忆的时光暮春时分,春雨淅淅沥沥。昱森从集市的一条深巷里买回了一些鲜肥的泥鳅,把它们养在一个浅浅的陶瓷盆里。莘熏每天都会来昱森家看它们,十分开心,每天给它们喂面包屑,还特意去河边捡了很多漂亮的鹅卵石铺在盆底。换水的时候,泥鳅安静地吐着白沫,泡沫细细碎碎鼓起又碎裂,多久都不会死掉。她捏着一条鱼,对着它的嘴吹了吹,满嘴的泡沫。“它们是不是快死了,吐那么多泡沫。”“这叫相濡以沫。”“啊?”“给你变
第三章岬匹巷的二三事阳光明媚的春天总是短暂的,时间忽攸而过。莘熏早早地敲开昱森的门,两个人一起去街头的早餐店吃汤粉。热热的猪骨汤,Q弹的米粉。脆木耳丝,香浓的香菇肉沫酱,加两勺剁椒酱。装一小盘小菜:椒炒蕹菜梗和红干椒藕丝。唏哩哗啦,捞粉留汤,付钱后踩着风火轮离开。路边的桃花开出粉粉嫩嫩的花朵,择一枝将放未放的桃枝,折下,找一个空花瓶,灌半瓶水,插入桃枝,第二天便悉数开放。昱森会推着一个木板车拉来一
第二章春雪屋外的寒气在透明的窗玻璃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莘熏站在窗前,用食指画了两颗心形图案:我♡你,仿佛一次无声的告白。窗台上的野蔷薇花瓣凌乱散落,矮墙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春雪,晶莹剔透的积雪上有一串浅浅的猫爪印。双脚已经麻木,脚心传来隐隐的疼痛感。一觉醒来,脚底板多了一道伤口,血迹已经干涸。简单地酒精消毒,贴上云南白药创可贴。昨夜发生什么已经无法确定是梦境还是现实,头隐隐作痛,只是身上的沐浴露的味
第二卷:冷,是一种由外而内入侵的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条件反射般地在皮肤上留下微微拱起的小颗粒状的痕迹。早春的雨,伴随着落花的声音落入清新的尘泥之中。身处静谧之中,却时常有置身闹市的错觉。这个世界原本是寒冷的,有时候一觉醒来,仿佛走进了寒武纪,冰天雪地,生命绝迹。只是,星球的轨迹,让这个世界变得温暖。心靠近你一点,会不会温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靠近阳光一点,心脏里的血液会如冰雪初融的小溪般,安静
第十章泸沽湖畔的夏夜莘熏在黑暗中起身,泸沽湖的水在晨光中微微漾动。光着脚丫爬上窗台,这个炎热的夏日之晨,微热的风带着湿湿的水汽迎面扑来。闭上眼睛,额头上的汗滴渐渐被晰干。门轻轻地颤动,"咔嚓"一声合上。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白色的耳线垂落,延伸到岁月深处,那里住着一轮淡淡的明月,透明、稀薄、朦胧……阳光照在深深的锁骨窝里,洁白的花朵安静地飘落。草绿色的播
第九章解药旅馆外的芭蕉叶被夜雨浇打得东倒西歪,莘熏趴在电脑桌上昏睡。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未被动过,浴室的浴巾与毛巾也摆放整齐,她不喜欢睡床。住旅馆,要么看足球赛到天亮,要么看电影通宵,实在困倦便趴着小眯一会儿。天一亮,下楼去餐厅吃烤羊腿。淡紫色的果酒在高脚杯里微微漾动,孜然椒盐口味的羊腿,肉质紧实,外焦里嫩。拔出靴子上的短刀,将羊肉切成小片,配着果酒,一口口温暖冰冷的身体。术予库静静地看着她优雅地捏着
第八章星光下的告别一直睡到夜幕降临,胃里空荡荡的,一阵阵痉挛。起身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保暖内衣,套上棉质家居服,脚步匆匆地去了餐厅。术予库一路盯着她走进来,放下刀叉。她坐在他对面,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低下头,偷偷地笑了笑,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将意大利面推了过来。“我想吃牛排。”他愣了愣,看了看一旁立着的管家,将自己那盘牛排推了过来,端过意大利面,拿起叉子,开始卷面。莘熏拿起刀叉,将牛排切
第七章栖息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被窝越睡越冷。管家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换上了新炭盆,室内渐渐变得温暖。雪下了一整天,黄昏时莘熏从昏睡中醒来。掀开被子起床,合上门下楼,风吹得她牙齿打颤,出门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梦里的她在雪里走了很久,困倦疲惫。雪地里有一棵柚子树,她朝手心哈了一口气,摘下一颗柚子。剥开后,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吃柚子。酸酸甜甜,冰凉入胃,毫无选择。饿得没力气,雪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她愣愣地坐着
第六章梦中的信笺破晓前的空气在寒风中凝固,清冷的月光透过后窗照在莘熏浸满汗水的脸上,憔悴,苍白。梦里是熟悉的房间,一如多年前的布置,分不清是暮色还是晨光。昏暗中开始读一封字迹陌生的信,稿纸格式的信纸,每个字填写得十分认真。在昏暗的光线下,梦里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莘熏,如果我有足够多的钱,我一定会带你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没有署名,没有时间,一封陌生人的信。醒过来的她内心变得温暖,并且她固执地认
第五章冬日山谷略带寒意的深秋,午后三点的阳光变得稀薄。路边落光树叶的法国梧桐,光秃秃的枝桠上偶尔能看到一两只麻雀跳动。“咅更,放我下来。我渴,你去给我买瓶水。”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半眯着眼睛挣扎着要下来。咅更将她放在街边的长椅里,起身朝街边的饮品店走去。“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饮品店的小姐姐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一杯热的珍珠奶茶。”“请稍等!”咅更愣愣地看着那个空掉的座椅,一只灰色的鸽子站在椅背上
第四章告别昔宁城的秋夜,十分寒凉,莘熏开着那辆破旧的保时捷离开。回到雁栖浦,“钻石人间”依旧灯火璀璨,找了个空车位停车,靠着车门,抽了一根烟。一身黑色紧身服,一顶黑色帆布帽,踩灭烟头,从酒店后门进入。九楼秋菊厅,一场盛大的婚礼宴正在热闹地进行。东南角,闪过一个黑影。莘熏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半,匆匆离开。当恪米站在那张空无一人的餐桌边时,有些惊讶。桌面上有用心形巧克力摆放了一个心形的图案,中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