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古铜同学龙的爷爷是我们当地很有名的民间艺人,虽然不在了但手艺在当时却无人能及。据说最拿手的是仿古铜制作,代表作是“马踏飞燕”,可以乱真。龙什么也没从他爷爷那里学到,仅仅对扎彩裱糊略知一二,我在龙的乱点之下也学了一点皮毛,糊顶棚。原先住的平房其实是个尖顶,因此要在四面墙的平口处轧制一个顶棚,在顶棚的框架上糊上报纸,既保温又防尘。我跟着龙学了一次之后,每年家里翻新顶棚的事就成我的了。多是在法定假期或
甲级方程我进入高一八班初期那段时间有一种下派干部的感觉,长得也五大三粗,老师和同学都另眼相看。咱这人又从来不会装模作样地拿架子,吹呼燎壶大茶壶。君和我同桌,他是想学习也是爱学习更是会学习的人,我俩可谓哥们义气,一拍即合。这个人很聪明,不愧是老红军的后代,南北结合的产物。我记得我俩一些关于化学方程式的小事,在我看来也勉强算是一些亮点。化学方程式太多了,什么酸加减,什么置换反应,···要全背过是很难的
家有国宝老红军同桌君一般个头,黑又亮的分头,国字脸,棱角分明,一副有志青年的摸样,就是说话不能太急。我们两个迅速成为了很好的同学,一同做题,同时嬉戏,无话不谈。我们两家相距不远,第一次去君家里玩吓了一跳,我是第一次亲见这样气派的同学家:漆黑的大门,门框上挂着红底黄字的“光荣”军属牌,推门而入是高大的影壁墙和葡萄架。这是一个独门独院,院子是红砖铺的地面,一溜五间红墙红瓦前后玻璃大窗的北屋是正房,东西
顶上功夫虽是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据说上面两句是歌颂理发师的对联,我虽称不上理发师,却也自小爱好。几样简单的理发工具是大哥陆续买的:手推子,大小剪子,大小梳子,削发器,刷子,还有一块围脖子用的红绸,平时红绸还是这些工具的外包装呢。那年月年轻人刚开始时兴留长头发,上海理发馆的师傅理出来的是一水的“大青头”,太难看。看大哥给别人理发我是很眼馋的:看他绕坐着的人转来转去,一付对他负责又尽在掌握的操刀手样子
高一八没有选择,来接收我的是高一八班的女班主任夏老师。她个不高,圆圆的脸,说话有点慢但嘎嘣脆,是温柔贤惠又善良的那种。她很愉快地接受了我,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其他同学有些小议论:从快班下来的。新班长昌潍浓眉大眼,大高个,一副根正苗红的正派形象,课间主动过来与我讲规矩:咱们班的同学都是弟兄们,有啥事说一声。并介绍同学互相认识,我没有一一与他们握手,鞠躬说请多多关照,大家只是相视一笑。其实一会儿就熟了
淘汰,人间丛林“精英层”,这个圈子不好混。我在高中一年级一班呆了不到三个月,一次期中考试就把我淘汰了。有点无情但很轻松,班主任老师通知我去教务处,啥也没有说。我收拾书包走出教室的时候,我的那帮精英同学们都在各自心怀或远大或高远或宏伟或崇明的心态宁静入定,他们没有疑问似是早在预料之中我也没有告别似是这段相遇这个缘分原本就是个错误。班主任没有给我一句评论和忠告,宋老师也没有给我任何鼓励和安慰,也没有听
不适应高中一班二班在学校一个相对独立又僻静的院子里,我们班紧靠万印楼,这两个教室是学校最好的建筑。一前一后,前面的台屋有一个小后门被积死了,后面的还稍稍高出前面的大台屋。大台屋灰顶灰墙青石阶,石阶两边能打滑梯。大台屋的地面比院子高出一米多,屋内方砖铺地,雕梁画栋,四根一抱粗的红漆立柱擎天伫立。我们班六十个同学分散坐下不拥挤不显多,还有四条过道。同学都是生面孔,没见老师排座位,不知为何大家都自由选择
跃升高中大概初中二年级最后的期末考试就算是升高中的考试了吧,好像没有统考也没有冲刺。但当时全国已经吹响了向科学进军的号角,实现四个现代化就靠我们这一代了,我们肩负祖国的重托和无比光荣的历史使命。记得老师引领我们全班同学憧憬二零零零年的摸样:到那个时候我们的祖国像花园,我们的城市很现代。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工作就是按电钮,生活如同做游戏。没有贫困杀戮欺骗和忧伤,一切都是那么阳光灿烂和美好···二零零零
哥哥们的爱情小时候在老家拉着莲莲的手到处跑,与她躲在草垛的暗道里打滚滚,过家家。可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回老家再去拉莲莲的手她会说我讨厌。小时候跟小表姐玩游戏她还假装睡觉,现在却与我客气起来了。小时候看见漂亮的姐姐都叫:好姐姐。现在看到漂亮女人···我怎么了?莫非我的爱情也来了,不用去按,那硬硬的丢不了。听说大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因为他们同学同事在一起的时候总谈论这些事。特别是进了局宣队当了二把琴
小纠纷我家的院子有三户人家,共有十六口人。两家丁姓住户有远房亲戚关系,其中一家与我家住在院子的南部,北屋与我家是对门射户的相冲状态。北家虽然独挡一面独占北部阳光优势,公厕却也在北屋东侧。因此,我们有通行自由权,并时常要捍卫这个权利。东屋虽然与北屋有亲戚关系,却与我家同住院子的南部,利益关系有时略大于远房亲情恩怨。因此,东屋的角色是调停人经纪人中间人传话人,两边说话不是多了就是少了只要对自己有利哪怕
贵州大爷据说大爷在老家时是强梁之人,是那种坏的有人爱奇能还发熊的人。爷爷对大爷是极为满意的,虽然大爷远在贵州常年不回家,但长子的地位和遥想当年大爷的机灵给爷爷带来的幸福和光荣以及对他的思念和越来越上年纪,会随两地距离的延长而加深。因此每当年底偶尔有大爷寄来的三十二十元钱,爷爷总会高声叫道:贵州来钱了,贵州来钱了,快来拿啊。奶奶的倾向性不明显,每次都是笑呵呵地对我说:看你爷爷,叫什么,有什么好叫的,
偷吃小十字口向北路西,“东方红”照相馆斜对面是三食堂。食堂里的拿手小吃是早上的油条豆浆和肉火烧,中午的小笼包。好吃是好吃,就是不常吃。一个肉火烧八分钱一两粮票。烤火烧的炉子内堂有一个铁转盘,炉子的顶部是一个预烤的敞开式的环状平铁面,油黑油黑的。中间座一铝壶,一是能开水,二是保热量。从炉子前面开口处望去,炉火纯青,炉火正旺,炉火燃胸。把包好的火烧先放在预烤的铁面上,吱吱啦啦,吱吱啦啦。一股紧张又有点
一顿肉包子福东的家离学校太远,因此他经常一个人在学校的教师食堂吃午饭。这天中午家里就我自己,就对福东说:中午吃完饭去我家。福东说:太好了,我去看看食堂了有什么饭,你先回,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爱到不到。回到家,我的先给自己弄点吃的,吃什么呢,没啥好吃的。快吃吧,一会儿福东该来了。饭还没弄好呢,只见福东笑呵呵地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兜子,进屋,一股肉香从兜子里漂出来。福东说:正好啊,学校食堂卖肉包子
半头砖半头砖是我们小时候打架时经常用的武器,它方便实用,随用随取,满街都是。因此谁抢先手里拿一块半头砖,这架一般是打不起来的。急了眼一半头转“武”了头上,还不血流满面啊。但今讲的“半头砖”却是一个外号,是一个玩具,也是一个音响。就是最初流入中国的日本人造的小玩具录音机,它通体发黑,喇叭处一块带眼的拉毛铝片,透明的卡盖,顶部是五六个按键和一个能拉出来的把手。至今没弄明白的是为何叫日本人造的录音机为“
帮忙也添乱生活服务社会化以前,家中有事都是亲朋好友前来帮忙,而且大家都很乐于帮这个忙,一是为自己用人时打下基础,二是可以借机吃顿好的,没有“要钱”这个想法。我记得我们同学帮岩搬了一次家。岩的漂亮母亲是医院的内科主任,单位里分她一套新建二层小楼。但这个大好事在岩的家里却成了大难题:母亲的医院里无人来帮忙,父亲平时让母亲管着不去与他人帮忙,在城里没啥亲戚。当岩把这事与我们说了之后,大家都很高兴,拍着胸
看了又看岩的父母都是医生,去他家玩是好奇老师在上课时说他家的大沙发舒服。沙发?我家也有,大哥自己做的。可是去了之后才发现不一样,人家的沙发,太大了,挤挤能做我们五个同学。弹簧上面是海绵垫子,垫子上面是坐巾,后背有靠巾,扶手上有扶巾。不但坐上去舒服,关键是坐上去不咯吱。哎,老师说的不准确,也可能是大人不好意思到处看的吧,也可能是来家访只顾坐在沙发上讲问题的吧,要不就是老师晚上来没有看得太清楚?反正岩
流产有证明一节自习课上,同学增与他们几个在吹牛,不知吹到什么节骨眼上,没注意是谁的哪句话刺激了增,只见增从上衣口袋一把掏出一张纸并往桌子上一拍说:流产证明,见过吗,拿得出来吗。记得当年增坐在教室靠近顶梁柱的边上,说完他冷笑几声,用一副藐视群魔的胜利者的眼神环视了一周。一时间全班大部分同学都抬起了头,同学们被震住了,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流产证明”,许多同学没听说过,接不上话了,不知从何说起了。
又见铁梯那个大高铁梯子还在操场上竖着,我长大了长高了上中学了可它却还是那破样。锈迹斑斑铁青脸,稳如泰山不发言。自从小时候从上面摔下来下巴颏缝了五针以后,再也不喜欢玩这个设施齐全的操场了,虽然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玩。但上体育课时却免不了要来这伤心之地,面对这个伤害过我的它。列队,慢跑,扩胸踢腿等准备活动做完之后就有了具体要求了。但引体向上我拉不上去,下巴颏从来没够着单杠横梁会儿。俯卧撑勉强能撅着屁股趴
局宣队大哥光荣了,大哥进了局里的宣传队,成了半脱产的文艺工作者了。父母脸上也有了笑意,我感到自豪的同时也发现,特别是有演出的时候:大哥会梳一个大分头,又抹了香香的发蜡,有时还用火钳拿一拿,脑袋对着镜子晃来晃去照半天,还机巧地一手拿一小镜子反放在后脑上照。那张四方大白脸上干干净净,浓眉大眼,潇洒俊朗,尤其是那小时候与人打架被打了一拳的鼻梁,更加挺直如青松迎客。他换上新洗过的无袖白衬衫领子,外套中山装
下乡者说据说二哥下乡之后不久他们就拜了把子,一起喝了酒,照生日排了大小,有了大哥,二哥,也有了七弟八弟。一二十个大小伙子团成一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成了他们的座右铭。据说有次他们接到上级一个项目,要把一个大坑填平。他们是齐了心协了力地从早干到晚,女孩们送水做饭帮着他们擦汗,兄弟们装车运送一趟趟力气用不完。装车是人工铁锹装,运送是手推车人力推。据说有推车的兄弟一个猛冲把车推到悬崖顶部,双手来个大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