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在远方还好吗?您的世界下雪了裹着凄冷的北风那里曾是您春播秋收的土地您用岁月的艰辛喂养我长大如今,您已经成了一粒尘埃一抔沃土从上面蓬勃生长的全都是思念啊!雪在飞那是我的眼泪您的府邸离我那么远想您了,只好默默向着北方千百次地祈祷让泪水漂走诗笺唤醒记忆……
站在无人的旷野上向北北方的雪茫茫苍苍,铺天盖地那是死去的雨是眼泪的灵魂天地无言心境凄凉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谁又能听见谁的心声?站在漂泊的路上举目四望路啊,路——挤满了黄色的坟墓(写于2015年农历十一月初九,慈父三周年祭日)
山,在云中出没水,在云中盘旋有多少爱情就有多少诗篇有多少诗篇就有多少歌声站在山上思念的却是春水划在水上醉倒的却是青山山山水水尽在云间
一颗孤独的心挂在窗前了望一只彩蝶飞过未留下一点信息只隔着一扇窗子窗外的往事纷纷如落叶打湿了我以后的日子往事如铅后事如烟
山村的小路有万千条他们是村民们思念的神经小路与小路相交差的十字路口那是村民们生命的坐标山村小路不是哲学中的小路村民们缺乏哲学思维站在十字路口他们也不犹豫但村前的那个十字路口除外村前的那个十字路口是村民们用思念踩成的祭奠先人的纸灰和瓦片以及游子们的远行与归航都将那里洗成湿漉漉的白手绢山村的小路有万千条有许多条小路通到村里同时又有许多条通向村外
三载久不回近乡脚步迟一杯乡音茶迷醉旷野里
隔着遥远的时空我这只流浪猫就已经闻到了故土的鱼香却找不到回家的方向那独特的味道不仅是母亲烹制的佳肴火红的对联,暖和的棉袄还有父亲陈年的酒杯低矮的瓦房和瓦楞里稀疏的衰草那撩人的味道是熟稔的乡音,玩伴的拥抱疲惫的小河,结茧的手脚那味道如今慌乱成麻在我的心头随风飘摇那执着的味道执拗地站立成院墙外的老槐树就像年迈的老母亲,躬着腰在村口把我的乳名不住地念叨
河边的垂柳一夜之间摇醒满树的翠绿燕儿啁啾在歪斜的老屋檐下神游它们掠过吱呀拔节的沃野麦苗纷纷挺直了腰杆向春天和日月频频招手故乡的名字如一壶陈年老酒醉弯了一条条羊肠小路在游子的睡梦里飘呀,飘……门前那条枯瘦的小河那是游子多年的梦呓唱着儿歌,载着童话流呀,流……这个冬天我打算蘸满乡愁让思绪在笔尖肆意奔流把一轮粉红色的月亮挂在院墙外沉甸甸的枝头
清晨,窗外鸟儿站在银杏树上将我的梦境尖锐地啼破我翻身下床融入了新一天的和鸣深秋银杏树下一片金黄我随意捡起一枚落叶从其纹路里仔细端详自己的历史眼睛恍惚头发稀疏岁月也变得恍惚和稀疏起来而我却依然两手空空除了身后那仄斜的背影我无需揽镜自恋也不需要什么证明是鸟儿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每天将我唤醒
我站在阳台上背靠一个寒冷的冬天所有的花鸟草虫都在酣睡早春却在干裂的枝条上小心翼翼地吐芽了恍惚中的那抹春意正朝我迎面走来我站在春天的窗口静待着布谷鸟的第一声喧腾的鸣叫此时此刻,我仿佛看见一个明媚的春天正在我的心尖尖儿上次第开放
人们往往过一回河流说一次青春如流水,我也是。我吹着柳笛长大,之后又鼓满风帆驶出故乡,驶出父母茫然而又艰涩的视野,本想驾驭自己的三角帆,去海上作一个象征,去完成属于自己的成语故事,却不料在来自不同方位的各色目光中,我的三角帆不得不搁浅在一个寂寥而浑浊的港湾中,痛苦地喘息不止。于是我对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产生了一种倔强的怀疑。我不再相信世上真有什么欢畅的笑,我甚至认为笑本身也是一种荒诞的虚伪的自我陶醉与自
谨以此文祭奠去世三周年的慈父——题记第一章那一年,我五奶奶躺在土炕上生孩子的时候,我五爷爷正在亮马河下游八里远的柳关镇上赶集。他从集市上买回来一棵齐腰高的楂梨树苗子,栽在了东面院墙里侧的空地上。那天是五奶奶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的。当然,这个细节是后来我娘亲口告诉我的。我记事的时候,五奶奶就变成一个瞎子了。五爷爷和五奶奶家住在村子的最前头儿。这个村子不算大,有一百多户人家,面南背北。北面是一道起伏的山
小镇故事之《归航》漫长的海滩上回荡着一片浑厚低沉的号子。濛濛细雨中,裸露着一身黝黑的肌肉的汉子们齐心协力将一条条渔船拖向海岸。《伏尔加船夫曲》里“拉完一把又一把,踏着世界不平路……”的歌声越飘越远,已经永远听不见了。这时他们只顾“哎哟嗬——”“哎哟嗬——”地一起喊着行进的号子,将满载的喜悦奋力拖进小镇的家家户户。这个小镇叫唝口,是一个明丽的小码头。小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每年渔汛来临,周围几十里的
夜深人静时,我愈发觉得惴惴不安。病人依旧昏迷不醒;护士也回值班室休息去了。这时,走廊里有一个人拄着拐杖来回走动,拐杖底端与水泥地面相碰撞,“嚯嚯”作响。声音在静穆而悠长的走廊里清亮地传来,像针一样敲打着我的耳鼓。我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探出头去,发现那个人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眼睛发蓝,蓝得有点儿刺目;头皮清幽,发出暗灰色的青光。“你来来回回地走了一个晚上,难道不累吗?”我哆哆嗦嗦地问。他不答,只
那是一个嫩绿的季节我们“哇”地一声向世界宣布了自己的存在伴随着细雨和风我们在汁液里拔节,在风雨中升腾当日月升起时我们雀跃地欣赏着那天边的神奇仔细品尝着那甜美的童话在灿烂的朝霞中我们折下胀满花蕾的枝条在日落的万丈余辉里我们奋力追赶那归巢的乳燕不知道蒙蒙细雨是啥滋味张着两片豆瓣似的嘴唇舔吸不知道那时的路是否坎坷只知道在风雨中打闹嬉戏当我们从父母的护佑中迈出蹒跚的第一步我们就已经在风雨中日夜兼程当细雨不
五爷爷家的屋檐下住着两窝小燕子。夏天的时候,我和妹妹在屋檐下玩耍,听见从燕窝里传出“叽叽叽”的雏鸟叫唤声,于是我们找来一根长竿子,准备把燕窝捅下来,看看燕窝里一共有几个小燕子。正当我们要往下捅的时候,却被五爷爷发现了。他严厉训斥我们道:“快住手!那窝小燕子是一窝小生命哪,你们可不能把它们糟蹋了!”过了些日子,我们又在潮湿的屋檐下嬉闹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只光溜溜的小动物在蠕动。我们跑过去一看
五爷爷每天早晨起得都很早。起床后,他就生火做饭。从他家房顶上那柱灰色烟囱里冒出来的袅袅炊烟,在村后的山坡上一眼就能看得到。饭做好以后,他就帮助五奶奶穿衣服、洗脸、梳头,然后再扶五奶奶坐到桌前吃早饭。吃完早饭,他就刷锅洗碗,喂鸡喂鸭,清扫院落、大门口和围墙外面的空地。当这一切忙乎完毕,他就把那把结实的木头杌子搬到大门口,在靠墙根儿位置放好,接着把五奶奶小心翼翼地扶到杌子上坐下。随后他从院子里抱出各种
五爷爷家院墙外的几棵杨树下,在夏初的时候是我和妹妹的精神乐园。在这里,年年都能从地下钻出一群群憨态可掬的知了龟,也就是蝉的幼虫。为了在傍晚时分捉知了龟,我爹给我和妹妹专门做了一个纸灯笼,木框结构的,四周裱糊上白纸,里面坐了一盏煤油灯。我在前面挑着灯笼,妹妹拎着一个泥瓦罐跟在后头,看见知了龟在树干上爬,我们就欢天喜地地将它捉进泥瓦罐里。泥瓦罐里装了水,一是防止知了龟爬出来,但关键是防止它蜕变为蝉飞走
谨以此文祭奠去世三周年的慈父——题记第一章那一年,我五奶奶躺在土炕上生孩子的时候,我五爷爷正在亮马河下游八里远的柳关镇上赶集。他从集市上买回来一棵齐腰高的楂梨树苗子,载在了院墙里侧的空地上。那天是五奶奶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的。当然,这个细节是后来我娘亲口告诉我的。我记事的时候,五奶奶就变成一个瞎子了。五爷爷和五奶奶家住在村子的最前头儿。这个村子不算大,有一百多户人家,面南背北,北面是一道起伏的山梁,
第一章亮马河在村前拐了个弯儿,弯弯曲曲地向东南流去。河边长满垂柳。春风拂来,柳条飘动,倒映在河水中。我们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孩伢子,将油渍的露着棉絮的小棉袄扔在河岸上,在河套里疯跑,醉倒在故乡温柔的怀抱里。爹娘悠长地喊着我们的乳名,叫回家吃饭,或者去田里干活。孩子们不情愿地答应着,恋恋不舍地离开河滩,回家后少不了爹娘的一顿训斥。然而,我们在欢乐与训斥中疯长。待到八九岁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背着书包过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