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每到教育学院,高中老同学总要把我带到他书库,拿出这本,亮出那本,指指点点,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现在退休了,我路过,再去拜访,只见他老态龙钟,开始不提书库了。不过,饭后两杯酒下肚,踌躇又上来了,最终还是迫不及待带我去参观他书库。高大书架,一架一架,一排一排,一本一本,满满占据了他一间正房。全屋处处摆出学者架势。不过敬仰之余,我隐隐闻到一股霉气。这房似乎好久没人进来了。此刻他没心情再带我抽这看那了
听说政府在长渠堤上打造了一个风景区,便欣然前往。好美啊,迎面是座小巧的春晓亭,题字秀丽。旁边一块巨石上刻着一位慈祥的母亲卧着怀抱着婴儿,洋溢着一片温馨。加上几盆放大的盆景,更增添了几份悠闲的氛围。便轻松走了进去。只见一边樟树,一边榆树,黄绿相映,遮掩着一条白色水泥路向远处延伸。高高的路灯宛如一尾尾鱼在明净如水的空中游去。每根深绿色的灯杆上又贴有一片绿叶,如风吹着,似乎听到丝丝风声。是“吹面不寒杨柳
讲完《垓下之围》,我别出心裁向学生提了个问题:什么最难?开始,学生不屑,怎么提出这么简单问题。于是大家懒洋洋齐声道:“找工作最难。”“但不是多数都找到了工作吗?”是呀,学生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再说什么。只见中间三个女生在咬耳语。我笑问她们说什么。旁边一位苗条女生举手说,“她们说找对象最难。”哄堂大笑。现在大学生真开放,特别是女生,竟敢公共场所议论这些事。不过一看,全是女生。在同性中,比起男生来,她
今天是我生日,又该去父母坟前跪头感恩谢罪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灵屋。父母临死都在担心我没房子,前天又梦见怹俩老还住在那破旧的老屋里,阴暗潮湿。我现在虽然做不起楼房,但买套灵屋,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下公共汽车就买了栋三层纸屋。里面空调,电冰箱一切现代设备都应有尽有。又买了一大扎钱纸、阴钞。他们砍柴搬运辛辛苦苦送我读书,我也该让怹俩老享受享受了。谁知到了坟前,忘了火柴,这下可急了。连忙四处张望,火!
沿着一中围墙,走过小桥,就是稻田。远远看见蔡老师蹲在田埂上干什么,便走过去开玩笑喊道:“农艺师,又在搞什么科学研究啦!”他站起来,看了我一眼,拿起稻穗说:“你看,穗长,粒多且大,饱满。今年又是个大丰收年啊。”我俩一起望着眼前一片稻田,金灿灿的,散发着淡淡清香。我口不觉冒出一首唐诗: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知春色嗾人狂?望着望着,突然,蔡老师带着他特有湖南口音问我:“你说,
清晨,终于找到一条捷径,爬上河的大堤。向周围望去,居高临下,上是蓝天白云,下是高楼林立,屋顶栉比鳞次,远处田野茫茫,无限开阔,我心旷神怡。怎么秋天也涨水?河水已上了滩田。忽然,听到女子哭声。寻声望去,影影绰绰看见护堤林中有两位姑娘,各拿着绳子一头围腰系着。互相催促快点,但又快不起来,显得很慌张。我一看不好,忙冲下去,高声喊道:“且慢,等等我。”我一把拽着绳中央,很爽快对她们说:“走,我们一起走。”
退休后再代课,高兴。但也难。在禽流感期间,虽不发烧,却咳得也厉害。学院又不放假,还得去上课。如果在课堂上咳嗽,就会被疑为是禽流感,学生走了,那多难堪。如果请假,那就意味着“下岗”。难啊。我可是编外人员呢。于是抓紧治疗。诊所,小医院,大医院,西医,中医,这医院,那医院,挂针,服药,西药,中药,都不见效。最后找到一名老中医,他开了三副药,说服了包好。可还没服完,他也咳嗽不止。无奈,每次上课,就用保温杯
今日巳时,我就八十岁了。所以儿子早晨开车来接我到父母坟前磕头感恩谢罪。岁岁生日都这样与父母在一起过。他带我到一家早点店早餐。说这家很有特色。我看主要份量足。面条满满一大碗,不像别人一小碗点缀一下。吃时,他问还吃甚么,我想今天不是我生日么,那就来两根我以前喜欢吃的油条。想不到油条也比别人大。我津津有味一下吃完了,连汤都喝尽了。儿子惊奇望着我,“爸,您食欲好好。”我笑道,“你不知道我饿呀。后半夜,常梦
大礼堂里,我站在讲台上,作报告。下面黑压压坐满人。师者与匠者平时,社会上有人对我们老师往往戏称为“教书匠”,我们也往往自诩。其实,“师者”与“匠者”是有区别的。韩愈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但接着又说“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着也,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它们之间差别,以我五十年教学实践体会,主要有两条古训,没有很好做到:(一)、“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孔子是我国最早最伟大的教育
在公园凉亭里,我们正在排演现代京剧《沙家浜?智斗》:“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凝视对方唱道。她简直就是舞台上阿庆嫂,一条曲线勾出温柔,洒脱大方,两眼汪汪闪烁着智慧霞光。我阴沉的唱词中透出欣赏。“刁德一……”她也上下打量着我,高度警觉中显出惊喜。散场后,我们一路走回家。她还不时打量我,感叹道,以前不是矮,就是胖,今天才见到一位真真帅哥。精瘦,英俊。我连忙摇头,“说,不,瘦是种病。”她轻轻媚笑道:“还谦
1在师大备完课,到招待所赶快结完账,就急急准备回家。谁知走出校门,傻眼了,道路变了,全陌生了!往哪走啊?最后瞎猜,闯到了车站。车站在江边一块高地上。一间平房,内面几排座椅,但没人,冷冷清清。售票处黑板上写着,票已售完。那怎么办?那里账已结了,还怎么返回?但转而想,以前不有退票的么?我何不在这儿等呢,兴许有人退票呢。于是就坐在椅上傻等。等了好一会儿,车来了。还真有人退票呢。于是赶快挤上车。谁知车上坐
著名作家梁晓声在小说《非是》中讲,“伪记忆”完全是主观臆想出来的一种记忆。它一经在大脑中产生,人的大脑就会陷入似作家灵感到来进行创作的亢奋。而且对那种“创作”的水平要求极高,直到情节,细节,思想,意象等诸方面,都合乎“作者”也就是“伪记忆”强迫着的高标准要求为止。“伪记忆”者,对伪记忆的真实性的高标准严要求是无休止的。结果当然是最后疯掉了。解决的办法,说“那是不真实的”。又说,越是文化程度高,智商
哈哈哈哈哈,我两笑得十分畅快,泪水都笑出来了。突然睁开眼,怎么躺在医院病床上,还挂的吊针?不过立刻和黄文清来到荒湖边。因为听说一个百岁老人正在那里帮忙。我们赶快过去见识见识,请教请教。只见湖边高台上一栋平房前,一位老者,满头苍苍,长髯飘拂,精瘦不龙钟,在挂着的渔网前干甚么。远望去,神态矍铄,隐隐如仙骨神人。正当我们要走近时,一条黑色大狗狂吠着向我们跑来。正当我们来往回跑时,黑狗被老者呵住了,滚,真
一句话刺痛了我的心。我无奈说,这不是哪个人愿不愿意,而是命运安排的。俗话说,命中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孙子高考两门失利,离本科还差20分,那可是20座大山啊,遥不可及。但又高出高职高专100多分。我们动员他复读。他坚定摇了摇头,说,还下地狱过那种黑暗生活?我不干。到大学,又是新的起跑线,我还可以再拼。一次陪他到郊区乡村散步。小桥,流水,绿树,翠竹,白墙,红瓦。翳翳小路静,交交农屋深。仰望飞来
早餐出来,遇到歇脚点老板穿着新衣,上下左右打量着,嘴里嘀咕什么。我们迎上去恭喜。他问我们合不合适,他觉得好像没过时。我们看了看,觉得正好。问在哪里买的。他说就在河对面,也要我们赶快去看看,便宜,恐怕衣料手工钱都不止这些呢。于是我们赶快去见识见识。三间旧式平房,两边贴着对联似广告:日常用品样样有,没有假货都便宜。横额写着“便民店”三个大字。一间是日用杂货。进门三口大缸,山西陈醋,镇江香醋,贡古酱油,
走进教室,开始上《核舟记》。先叫学生预习一会。简单解释了一下后,就想请一同学到黑板上把它画出来。话音刚落,学生跃跃欲试,纷纷举手要上来。我点了一学生上来。他一下子在黑板上就勾出一条船来。正洋洋得意时,谁知下面学生喊道:“小了,小了。”“前面还有三个人呢。”“后面也有两个。怎么画?”只见第二个学生逞能上来擦了,画了一条大大的船。接着画船前三个人。“不对,不对。”“苏轼戴着高高的帽子,满脸胡须,他与黄
一这或许是入秋以来第一场秋雨,以至于还带一丝夏雨的余热。浓密的乌云遮住了天空,压得很低。教学楼在灰暗天空的笼罩下,呈现出一片浑黄,仿佛和尚披着的黄袍。旁边长长的黑瓦旧校舍,更显出淡淡的苍凉。硕大的雨点,晶莹剔透,密密地洒在斑驳的旧瓦上,增添一些清新。雨水滴答滴答从屋檐落下来,那声音似乎整齐,又似乎散乱。班主任走上讲台,我的眼睛才从窗外收回来。班主任的个子矮墩墩的,穿得相当整洁,鼻梁架着一副大大的黑
这两天高考,天作美:凉爽!昨天阴天,考语文数学。我和儿子整天站在门外陪考。考场门外好多家长。父亲母亲爷爷奶奶。有一位家长放下手中活,早晨从百里外赶来,晚上又赶回去忙。说明天还如此。还有一位老太婆,比我年纪还大。以每月400元租房子,陪读了三年。今年又复读了一年。真够辛苦。再就是招生广告成灾。有的还撑着大凉仐,有的还送礼品。五花八门。广告张张精美。门庭若市。媳妇两天一早就赶到北门寺院烧香求佛。那里跪
然后,我们还是在田野散步。他还是专心翻书。不过似乎翻快了。一会,他发话了:中考448.5分,可以呀,这可是他进入初中以来最好的成绩。如果在外地,进入重点中学是绰绰有余。可在你们本地不行。不过在你们本地,即使分数不够,衙门有人却好说话。那个总务主任的女儿,估计不过两三百分,他表哥说,学校由她挑,钱一分不出。事实上也如此。你孙子进去后,发现不够择校起分线,只300分也进来一些。至于缴了择校费没有,只有
去早餐路上,我们又有个惊奇发现:怎么每家每户门前没有菜园?现在我们那里都有呢。于是在餐桌上议论起来。“这个资本主义尾巴割得可彻底呢。”谁知食堂的张妈听了笑道:“现在哪来资本主义尾巴?是怕累,图清闲。比方我在这里上了班,回家又要刨菜园,多累。还上有老下有小谁照顾呢?”“那上街买,你们离乡镇又远……”“到乡镇做什么。我们村有菜园啊。那里花样多得很。想要什么有什么。”“喔,是不是像原来吃大锅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