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就是能够承受极大痛苦,并始终让自己的理性高踞于痛苦之上的人。强者是痛苦的驾驭者,他不被痛苦所驾驭,当痛苦被驾驭时,痛苦便消失了,它变成了一种安慰。因为驾驭者意识到了自己的强大,他战胜了一种似乎是不可战胜的力量——软弱。软弱是人类的根性,他潜藏在人的身体内部,随时准备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而坚强只是
伤害是一种伤,它引起我受伤的感觉,破坏了人精神和肉体的完整。有血从伤口流出来,刺痛的血,无可抑止地流。肉体的伤口可以用自己的手包扎,使血流停止,但精神的伤口却需要另一只手的温暖。我受伤了,在独处时,在人群中在和人平静的闲聊时,甚至在和人开着玩笑,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时候,都有一种隐痛在身
生命的乐趣有一种人,不停的劳作,是为了生存。有一种人,不停的劳作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金钱。还有一种人,不停的劳作是为了享受劳动所得。为了生存而劳作的人,是匮乏的人。为了赚取更多金钱而劳作的人是富有的人。为了享受劳作所得而劳作的人,是生活的人。但还有一种人,他们过这半劳作半清闲的生活,虽并不富有,但也能维
契机小时候,曾有过几次这样的情形,正同小伙伴们玩着一种游戏,忽然没来由的意识到这种游戏已经玩过很多次了,便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有一种很冰冷,很空,很失落的感觉。别的孩子还在兴高采烈的玩着,而我却感到一种觉醒后的孤独,它把我从眼前的玩乐气氛中分离出来,成了一个旁观者。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每个人都可
追求快乐人总是很持久地追求着某种快乐,这是他能够暂时忍受目前当下的不快乃至痛苦。这是一种覆盖性的心境,既有长远的目标,又有随时随地渴望实现的欲求。当它与现实重合时,它外显为人切实的快感,当它遭遇现实的阻遏时,它内隐为超越此时的长远目标,以求减轻此时此刻所承受的不快。幸福感从何而得一切幸福都与欲望无关
关于人我对别人“毫无保留”了,在事后的独自反思中,我会感到耻辱。别人对我表示了好感,而我由于反应迟钝,“矜持了”,我会更觉难受。我很少会说出稳重得体的话,除非我事先有所准备。我不是一个反应机敏的人,什么事我只有经过事后的慢慢梳理,才会看清楚,而在当场,我就是一个茫然无知的人。我知道我的病态和敏感,我
隔离秋病了,他从前从未想到自己会罹患什么病症,疾病对他是一个意外事件。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与自己的意识思维并不是一个混然的整体,它还有自己独立的运行方式。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病,但在有一天,身体告诉他:它病了。这并不是他所愿,这是身体对他的背叛和偷袭。它在暗中偷偷积蓄着力量,然后在他最料想不到的时候,给
旁观者人进入了老境,即已不再担任人生的主要角色,虽未退出人生的舞台,但已被人生边缘化。老人即意味着被边缘化的人。对于生活,他已不再“身处其中”,而是成了一个旁观者。安与老境,平静于老境,并且享受老境是一系列的修炼过程,从喧哗到宁静,从繁杂到单存,从感官肉体到内心灵魂,回归上自然的道路。安于天命,顺随
老人还不算老,才六十岁,和儿子住在一起,但自己另过。儿子小时候,甚至在结婚前,还是他的心肝宝贝,他爱儿子胜过自己。儿子就是他得自己,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死了,儿子还活着,就证明他还没有完全死去,儿子是他的爱,儿子活着,他的爱就不灭。很有一些老去的人,在生命的最后的日子,在病入膏肓时,仍然不放弃挽救自己
有一对老夫妻,丈夫七十岁,妻子小两岁。大两岁的丈夫身体很好,从不生病。小两岁的妻子却病了一辈子。不是什么大病,却总病着,恹恹的样子,干不了什么累活。有时多抱一捆柴就累病了。其实不抱柴她也会病,但她自己说是累的。她要为自己得病找一个借口,无缘无故就得病,而且是经常得,在妻子的心里总有点说不过去,有点愧
景象有时候,老而不死,病而不死的境况是比死本身更灰暗、更悲惨的人生景象。死只是干干脆脆的无,本质上与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并无多大干系,而老而不死,病而不死的灰暗景象,却触及着我们切近和切身的生存,使我们感同身受这活在世间的痛苦。拖延我看到了太多死亡的拖延,太多的苟延残喘。我看到了太多的衰朽颓败的生命,
一个人星空下站着一个人,望着星空,觉得星空下只有一个人,站着,在此时此刻。站在星空下的人离尘世远了,离永恒近了,只有一个感受着的意识在天地之间。一个人站在星空下,他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古往今来的一个人。仰望天空的少女一个身着红色羽绒服的少女立在雪地中,仰望着头上的天空。她的两手插在羽绒服里,肘部微微
与世界同行外面是灿灿的世界,有鸟儿在叫,间或有一架飞机轰鸣着在上空掠过,声音渐去渐远,终至于消失。屋内钟声滴答,一刻不停。我感受到世界,感受到它的存在,感受到我在它之中占据一个位置,可我感受不到它的行进,因为我在它之中正与它同行。但我知道,在前面必定会有那么一刻,我会停下来,世界将会超越我,独自前行
墙上的画墙上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有青山碧水,蓝天白云,红的荷花,绿的草地,白的亭台。它是一幅图画,也是一帧四季不变的风景。已经忘了它在墙上挂了多久了,那是在一年的春节挂上的,当时的情景气氛已无处可寻,只有这样一帧略显陈旧的年华留下来。除夕到了除夕到了,外面不时响起鞭炮声,我知道这是新年,我努力让自己
元宵节之夜天未全黑,道上的人就躲起来,有的人家的门前燃起了堆堆灯火。四周的爆竹响起来,不时有闪光雷魔术弹升上天空。秋从屋里走出,来到外面。月亮还不算太明亮,来往的人们穿梭道上,影影憧憧,如一个个行走的影子,古怪而又陌生。秋悄悄的离开大路,拐上一条僻静的小径。昏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是一直往前走,走出
禾从屋中走出,来到道上,一辆带高栏的汽车停在道旁。车上站着三头牛,都是草白色,头朝前,圆圆的臀部冲着车尾。车下,两个长相相似,年龄不等的板刷头,在和一男一女争论着什么。几步远的地方拴着一头红白花的母牛,它头也不抬的撕扯着一捆玉米秸,全不理会边儿上人们对它的评价。一方尽力在它身上寻找优点,以抬高它的身
越升越高的叶子一阵旋风拔地而起,地里劳动的人们都起身观看,旋风在秋的大地上精灵一样旋转,移动,有无数叶子被气流带入高空,鸟儿一样轻盈的旋舞。这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太阳金黄,光流如粘稠的液体,溢淌在刈倒后的秋野上。旋风经过短暂的快速移动,渐渐减弱下来,被卷起的柴叶轻飘飘的一片片滑落,旋风的身体变得稀薄,
那在记忆中是一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房子,墙是土的,房盖也是土的,开着门和窗,门和窗就好像是在四四方方的盒子上掏的两个洞。一个说不上多大年纪的疯男人就住在里面。疯男人曾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当兵走的时候曾是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可从部队回来时就不正常了,终至于完全疯了。疯子有一根拐杖,三尺多长,光溜溜的,
一家人围坐在如豆的油灯前,母亲和大姐低头做针线,二姐在看一本没有封面的发黄的书,三姐倚在母亲的身边,静静的坐着,好像就是为了守着那一点光亮。四姐一个人用手在墙上做着各种小动物的造型,玩得很没趣味儿,也坐到油灯的旁边,静静守着。禾从被窝里钻出来,猴在母亲身上,看她做针线活儿,被母亲推到一边。就自己在墙
老人早上起来时,发现已是春天了。这纯粹是一种时间的感觉,没有任何具体的征象证明着春天。外面是一个很阴晦的天,有一种湿重的感觉,没有风,待雨不雨的样子。老人就是在这样一个早晨,自言自语地说:春天了,又到春天了。老人感受到春天,这是一种很浓重的时间的感觉,一种很悠长的惆怅。老人的脸上现出邈远的沉思,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