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簌簌飘落下来。不知是雪领来风,还是风推来雪,风雪总是联袂而来。雪下得越大,风刮得越紧;风刮得越紧,雪下得越猛。直刮得人抬不起头,睁不开眼,直不起腰,连出气都感到艰难。雪花满天飞,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气息,一切都被冰封在雪中。小动物们全都蛰伏在泥土里冬眠。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泥土,这时候,如果谁能用神工鬼斧将大地破开,一定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精灵们,比如黄鳝、泥鳅、
我家的老屋,是藕池河畔一座五间房子的茅草房,土木结构,坐西朝东。窗户是木格子式的,上面糊着暗黄色的麻布纸。窗户像一道屏障,窗外无论电闪雷鸣抑或雪花飘舞,窗内都是温暖的家。黑夜来临,窗户的那头点亮一盏盞灯时,这或明或暗的四方物,总能悄悄染上室内的温馨或忧愁,落在熟悉它的人们的心尖上。深夜,我一拐进那条小路,第一件事便是看看家里的窗,若是亮灯,再多的心事也会先放下,觉得安稳起来。清晨,我满怀期待地推开
进入十月,季节已是深秋了。这一日,我独自去公园闲步。刚下车,未曾进入胜景已被眼前那一抹秋韵迷醉了。被秋霜点化过了的乔木,像是一个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在秋日的阳光下,用酝酿了一个夏天的情怀,陶醉在这个深秋的季节里,绿色的、朱红的、金黄的、古铜色的,还有那半黄半绿,或半黄半赤的……把山野打扮得像个盛装的少女。走到半山腰,放眼远处,满山遍野的野草,在秋风中渐渐枯萎、变黄、风干,全没有了那种俯仰有致,如碧波
余生,我想和你一起虚度时光,出门去,穿平底的布鞋,穿宽大飘逸的棉麻衣,背上一个简单的背包,带上一份燃烧的热情。访幽幽深山,访莽莽林木,访溪畔的新草,访竹林里的野禽。在蜿蜒的小道上,与草木相伴,与鸟兽同乐。有时跑,有时走,有时晃,抑或停下来,站在大树底下,看着蚂蚁往树上爬。金银花前,茫然地看着一只蜜蜂飞走,又等来一只看起来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蜜蜂在这朵花上流连,在那朵花上忘返,我俩讨论着这只蜜蜂是否还是
有人说,聪明是天赋,善良是选择,而厚脸皮是一种本领。深以为然。会装傻,不代表真的傻。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我们活得很累,并非是生活过于刻薄,而是我们太过在意一些声音和看法。我们活得太较真,太清醒,反而失去了一些稀里糊涂的快乐。俗话说得好:“死要面子活受罪!”一个太在乎面子人,往往会因为“面子”错过人生的很多风景。明明知道别人误会了自己,这个时候,很多人好像亏欠了什么似的,于是,不好意
那年中考后,我们怀揣少年的梦想,带着征服性的自信,满怀对名校的向往,汇聚到省重点中学——南县一中。寝室里,上铺下铺,共同搭建寝室文化;教室里,读同一本书,写同一个字,追求同一个梦想;有时为一道数学题争得面红耳赤,有时为一篇奇妙美文神采飞扬。共同度过人生中那段最清贫、最单纯的青春年华,留下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那年高考后,我们化整为零,在不同的舞台上演绎各自独特的人生,成败荣辱、沉浮冷暖、悲欢离合磨砺
前几天,参加一个同学聚会,遇见我少年时代偷偷喜欢过的一个人。那个人,比我小一两岁吧。我记得三十八年前,她穿一套那年正流行的黑色呢子中山装,园脸,皮肤白净,有一些丰满,很像当年的刘晓庆,正是清新一少女。她,与另外两个与她同样出生于县城的女生坐在我的后排。在我们那个农村班里,她们,三个来自城市的纯真、漂亮、迷人的女生,自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唧唧喳喳,三个人在一块,话多着呢,那情感,应该是一种同是“班
我的五嫂是一个瘦弱的农家妇女。育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五嫂忙里忙外,成天风风火火做事,她学我五哥正直爽快,也学我母亲宽厚忍让,不忘乐善好施。她当过裁缝,知道制衣时哪里该藏着,哪里该掖着,哪里又该辅以装饰;又凭着当裁缝的历练,让家人每一个都穿得干净漂亮。即便生活再忙,日子再苦,她也把生活的暗淡处收拾明亮、阳光,尽可能地讲究精致。日上中天,五嫂从地里收工回来。鸡把屋里屋外的杂物翻了一个底朝天,猪在栏里
小时候,家家户户以烧柴为主,需求量大,柴火短缺是常事。每年秋天,我都会去漫地里捡柴火。这柴火,其实就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已行走到生命极限的树枝,或是生长在田间地头的零星灌木。放学回家,拿起竹筐,架一个竹耙,搭上肩就走,哗啦哗啦满野地瞎转悠。在本来就光秃秃的地里硬是搂出一筐柴火来。风起时,眼看一根树枝就要被吹向远方,还会紧跑几步,把它抓回来,让它回到自己掌控下的柴火队伍里。累了,舒展在落叶里,望着
我在低处一呆就是三十多年,也虚度了三十多年。回顾自己走过的路,再品味“低处”这两个字,内心真有虚空的感觉。甚至于有人提及我是某某的同学、同事时,我涨红着脸争辩说不是,没有办法,跟不上趟就得退避三舍。我在低处,渺小得就像一棵幼年的桉树,世界完全没被雨水笼罩或者包裹,保持着一颗简单的心,我把什么事情想的看的都简单。如此,自己也轻松了许多。身在低处,我知道自己的角色,头不低下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说话
人这一生,只有今生,没有来世。所以,活着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珍惜身体。若没有了健康,只能躺在病床上,吃药打针,忍受病魔。还有什么兴趣谈人生荣耀,欢乐、智慧、学识和美德都会黯然无光,不见影踪。只有身体好,才能享受这精彩的世界,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适应这个社会,为了金钱、地位、权力,我们曾为之哭为之笑,不得不和现实妥协,放弃一些梦想,投入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人活一世,如果总是被欲望支配着,总是为金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乡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大城市工作。每天西装革履,出入高档写字楼,俨然一副精致白领的模样。去年春节回家,感觉一万个“不适应”,道路上尘土飞扬,厕所里臭气熏天,洗个澡还得一桶一桶地提水倒进澡盆。最让我不习惯的是,洗脸的毛巾还得一家人共用。前天,饭桌上,我道出了自己的不满。那顿饭,母亲没有再说一句话。昨天早上,我起身的时候,看见床头的桌上,放着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一盆热水早就准备好,
我喜欢安静。一个人,安静的走着,安静的看着,安静的听着,安静的想着。在安静中洗涤掉心中的躁,于安静中觅得闲适安逸,真的是一种极大地享受。抛开一切烦心的琐事,在群鸟归巢的黄昏中,坐在沙发上,打开郁达夫的《沉沦》,一字一句地慢慢读、慢慢品,时而掩卷沉思,时而潸然泪下,尽情地享受着文字中的细雨清风。渐渐的,优美的文字拽住我的心,拽着我走进《沉沦》的世界里……款款柔风吹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雨水泼洒在湖面
小时候,冬天就意味着一个字:冷!深秋之后,风开始慢慢冷硬起来,刮得脸疼手僵;苦楝树、香椿树的叶子纷纷飘落,显得肃杀落寞。乡下的孩子天性野,再冷的天,家里也圈不住。雪地里,冰河上,撒丫子玩,玩到饿了才想到回家。鞋袜和裤腿时常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免不了要挨母亲一顿训斥。里里外外就这一身衣服,哪里找得到替换的!赶紧脱下来,光溜溜的缩进火箱中,盖上小棉被,在火箱里老老实实地呆坐着吧。母亲刀子嘴豆腐心
小时候,村庄的黑夜是被煤油灯点燃的。夜的帷幕才刚刚拉开,家家户户的灯光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钻石般闪烁了。那一窗窗灯光在硕大夜空的笼罩下,泛着清幽细微的光芒,透射着最为纯粹而原始的光泽,静静地散落在村庄之中。我时常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夜路,磕磕绊绊地在无边的黑夜中穿行,大地已经沉睡,冷落的乡村小道寂静无声,我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和喘息声。害怕,对黑夜的害怕,让我时不时的往身后看,以为有人跟在身后。脑中还不断
一晃二十多年没在老家过年了。今年春节,我终于觅得一个机会,可以在老年过一个踏踏实实的“年”了。在人们的千呼万唤中,年如期而至。凌晨三、四点,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就开始奏响,过了没半个小时则连成片,接着就汇成一体。厨房里,母亲和二嫂已经奏响了锅碗瓢盆的交响曲。锅底下架着木柴,燃着熊熊烈火。鸡是自家养的鸡,抓来现杀的;鱼是昨天刚从塘里捞上来的;蔬菜是从菜园里拔的,香菜、青葱和紫苏也是自家种的。——这样想着
在我们身边,总有人以自我为中心,对每个人都保持一种“高姿态”。他看不到别人的优点,甚至将他人的缺点放大。下意识里就把自己放在高于别人的位置上,言行举止之间,无形地透露出高人一等的气息。他们出过几次国,就以为自己见过大世面;他们看了几本书,就开始对别人指手画脚;他们买了奢侈品,就看不起身边一切事物。他们自视甚高,以为自己超然物外,将自己“凌驾”于整个尘世之上,总抱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
王小波说:“人在年轻的时候,觉得到处是人,别人的事就是你的事,到了中年之后,才觉得世界上除了家人已经一无所有了。”深以为然。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精心发布了一条朋友圈,等着微信朋友们点赞评论,但收到的回复寥寥无几。其实,现实就是如此。你的成就别人不想听,你的辛酸别人也不想懂。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到了谁,都是看到了外表,不会看到内心的想法。当你懂得了别人的想法,也只是懂得了当时的想
六岁那年,我就被贴上了“反动”的标签。这几乎是一个嘲笑,既是对我的更是对一个时代的嘲笑。它坚实地镶嵌在那个时代之上,锲入到了我的生命之中,伴随着我以及被我拥有的那个时代一同坚定地存在着。刚上小学不久,早自习的时候,同桌的高同学向老师举报,说我讲反动话。在事情处理的过程中,几个和我一同长大的同学又证明我的“一惯反动”,因此,我便理所当然地贴上了“反动”的标签,我的父亲也因此受了牵连。那天晚上,父亲被
我在外地上班,时常深夜才回到家。今夜,又像往常一样,一个人走在寂寞的长街,心中颇有几分凄寒。长街空旷,车辆和行人已经稀少,偶有车辆从身边飞驰而过,带来一股更深的凉意。一只野猫斜躺在一截颓唐废弃的断墙下,犬吠声自远处幽幽传来,听起来像低声呜咽,在解释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处,野猫无所谓地伸了伸懒腰。路灯把电线上鸟雀的影子胡乱地射在一面白墙上,跟路树婆娑的枝影虚实交错掩映,看起来就像牛郎对着织女低唱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