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时常和小伙伴们在河边追逐、砍柴、捉迷藏。只有饿了、累了的时候,才知道回家。而回到家,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妈!”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满身的疲劳便一扫而光。渐渐的,母亲便成了我灵魂的寄托。后来,我去县城上高中,去长沙读大学。虽然离家越来越远,但是,母亲永远占据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只要想起母亲,心里便会感到踏实与安全,不惧孤独与困难。学生时代,农家的生活还十分艰难,母亲总是把姐姐给她买的衣
在五月酷暑开始肆虐的一个傍晚,我来到广西龙脊梯田。下了车,猝不及防的,和着一股来自山野的微凉之风,一大片葱绿扑面而来,初夏的闷热和心躁便立刻被隔离开来。信步向前,葱绿之间,一条黑色的柏油小路,一直通向远方。路的两旁,随风摇曳开得正是欢畅的紫薇、低调绽放的喇叭花……一栋栋散发着纯朴气息的小木屋,掩映在这片葱绿之中。走进木屋区,河卵石铺就的小径,一圈低矮的摇曳着田园风情的竹篱隔绝纷扰,只是这么一眼,便
一个吹着微风的傍晚,我忍受不住孤独的凄凉,步出陋室,走向那条日日走过的江边绿道。司法学院驻守在路边。黄昏下,它仍是那样的神秘。夕阳正羞涩地与大地告别。红润的晚霞透过浓抹的艳装,正在展示着各种各样的姿态,它们有鱼鳞状的,有棉花糖态的,有动物形的,有波浪样的……在城市高楼大厦的配合里,在大大的绿色外衣的装扮里,定格了一种令人留恋的画面。光线一丝丝抽离天空、大地和丛林,各种鸟万声和鸣,用歌声欢送光阴,街
人生路上,我们不断地在遇见。有些人,无论我们怎样试图走进他的心里,都只是徒劳,而有些人,一接触就会让我们觉得舒服。所以,人与人之间相隔最远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心与心的距离。年轻的时候,我们为了权力、钱财、事业,不得不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在与他人的交往中,我们会主动释放一些善意,勉强自己说不想说的话,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带着几分虚伪,又带着几分委屈,有时是故意讨好,有时是不敢得罪,小心翼翼
那年夏天,我圆了我的中考梦——考上了南县第一中学。随后,我告别了亲人,走过村头,跨过那条久负盛名的南茅运河,来到传说中的县城,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在县城上学,因为离家远,吃住都在学校,生活费一下子涨了许多。母亲考虑由她的儿子们一起来分担我的学费,大哥大嫂知道后,便引经据典地规劝母亲让我辍学回家务农,二嫂更是叉着腰在母亲面前大放阙词。面对兄嫂的消极态度,二姐是焦灼的,几经权衡,她对亲人们说:“九满能
王春霞,是我的大学同学。那年七月,我们怀着“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的喜悦心情,走上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参加工作没几年,春霞就成了一家大型央企的计划处处长。从此,每次参加会议,看到坐在台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女领导,我就会联想到春风正得意的春霞。领导这玩意儿很神奇,无任是同学还是亲人、朋友,只要坐上领导岗位,总能让人从中看出威严的味道。那年春霞来广州参加投标,乘这个机会,她请茂
在我们身边,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不是交通警察,却兢兢业业地维护着道路的安全秩序;他们不是环卫工人,却任劳任怨地清理着街道环境卫生;他们不是老弱病残者的亲人,却时刻把他们的根本利益放在心上……多年来,一看到那助人为乐的场面,一听到那亲切温暖的声音,深埋在我心底的思绪便会在体内缠缠绕绕,让我无数遍地发问:“谁是最可爱的人?”也许有人会说,你说的不就是那些志愿者吗?是的,就是他们。他们很平凡、很简单。可是
说起“三春鸟”话题,这又让我回想起自己的童真时代。那年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带着自制的弹弓,到河边的丛林里去练“功夫”。我们专注而迅速地寻找在树枝上停留的鸟类,一棵树,又一棵树……“啪啪啪!”空中传来斑鸠拍打翅膀的有节奏的声音。这斑鸠警觉得很,它不直接飞到绑在苦棟树杈上的巢中,而是先绕着那一片竹林盘旋几圈,然后很随意地落在那棵梧桐树上,又很随意地转动着姣小的身姿四处张望,侦察侦察“敌情”,发现没有危
1968年春天,一个饥寒交迫的日子。我嘴馋了,不停地翻箱倒柜,打开衣柜,随着樟脑丸气味一同弥漫的,是满柜的桔饼香味。两盒桔饼静静的躺在一大堆衣服里面,我知道它们神圣而不可侵犯。但是,我抵挡不住它们的诱惑,打开一盒桔饼,取出一个放进嘴里,心里想着“吃一个就好”,嘴巴却不肯,连吃两个。吃得正酣,母亲带着邻居毛嫂进来了。她们推门而入时,我嘴里正含着一个桔饼。母亲盯着我,走过来,当即一巴掌,我张着嘴哇哇大
我喜欢独处。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着属于我自己的空间。不必刻意,不用伪装,无需穿戴整齐,不必去表演微笑和亲和,甚至不用去洗脸,不用去按时吃饭。总之,一切做给别人看的东西都不必去做,一切按时按点的东西都不必去想,一切不喜欢的东西也不必去说。完完全全是一个自由的人,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一个人,信步走向大自然,畅游在青山碧水之中,没有目的,无须理由,跟随迷茫的脚步,任意东西。跑几步,跳几下,弯腰踢腿,扭脖子,
小时候的记忆,几乎都离不开这方老灶台。老灶台是用土砖和泥浆砌成的。在灶台前煮饭做菜,是母亲最幸福的时光,也是母亲施展厨艺的舞台。她在袅袅炊烟和氤氲的热气中养大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白日里,母亲在房前屋后忙碌,时而提着木桶、竹篮到门前那条清浅的小溪里去浣洗;时而又拎着热气腾腾的猪食往猪圈里奔走。母亲身形娇小,这让她的步态显得细碎而轻快,就像一阵风。我的童年,我的喜怒哀乐,就被这阵风牵引着、晃悠着。在物质
没有战争,没有灾难,我同样看到一个个传统节日的淡化、消失。不知是哪一天,也不知是哪一年,很多东西在悄然流失,有的都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了。我特担心老家过年的风俗变了,偶尔电话问起老家人来,他们以不容质疑的口气告诉我,那种习俗是老辈传下来的,当然在延续,只是气氛淡了许多,希望我能回去过个年,我应允着、回忆着、感动着。乡下过年的味道确实有意思,浓得像一团存封多年的老酒,我真想回乡下过个年,闻一闻那传承了
我的小学是在我们村子里的学校度过的。我们一年级新生在一排老式的房子里开始了我们的小学生活。学校离家很近,不到半公里的路程。邻里四、五个同我年龄差不多的伙伴,正好同一个班,每天早晨上学去,大家挨门挨户吆喝同学的乳名,一路喊将过去。放学后,大家排着队,男孩背着书包嘻嘻哈哈笑着,女孩踢着石子叽叽喳喳吵着,雀跃着洒下一路的欢笑。起风时随风旋转,下雪时随雪花飞舞。小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我们不间断地往来穿梭
我的故乡下柴市,位于藕池河东岸,距离县城三十公里。站在藕池河的防洪堤上,极目远眺:河渠纵横,湖塘密布,一条抗旱沟从村庄中间穿过,弹着琴奔向远方。风和日丽的春天,万物复苏,快活的小燕子唱着春天的故事从南方飞回来了;美丽的油菜花洒下一片金黄,还有梨花、桃花、红花子以及数不清叫不出名的野花,开满了村前屋后,整个村庄簇拥在绿茵花海中,村庄上空迷漫着浓郁的花香。成群的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偶尔飞过来的
小时候,我的身体特别的差,不是这个感冒就是那个发烧,直到七八岁,才远离针管和药罐。记得有一次发高烧,说胡话,估计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我躺在床上,蚊帐像电影银幕,各种妖魔鬼怪在那里川流不息,当我把冥冥之中看到的景象告诉陪护我的亲人时,二姐说她吓得心惊肉跳。也许我还不该死,后来,我在母亲的呵护下,挨过了那几个不寻常的日日夜夜挺过来了。故乡是典型的水乡,沟塘密布,水草丰美。春天一到,村子里百花齐放,草长
当太阳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还在绽放着最后的热情,青黛色的云雾便急不可待地笼罩了整个旷野,莽原上的沟沟壑壑顿时模糊起来,宏阔渐沉的夜幕徐徐拉开……一会儿,农家灶间熊熊燃烧的柴草气息与家家户户弥散的饭香味儿,在空气悠哉游哉的神窜,让村庄上空飘浮着丝丝缕缕似雾非雾的薄烟,有点呛但不至于刺鼻,这儿几缕,那儿几缕,又绵连成不同层次缥缈的线,飘满低墙矮屋,接着就铺天盖地散淡开来。夜,潮水般地从四面八方漫了过来
出来有点早,城市还像一双迷离的眼睛,说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路上行人不多,长长短短的影子像波纹,被看不见的风吹来吹去。街道像河,公交车像鱼,上车的、下车的、等车的人像鱼鳞,一切都悄无声息,看不见表情,或者没有表情。一只野猫斜躺在一截颓唐废弃的断墙下,犬吠声自远处幽幽传来,听起来像低声呜咽,在解释一个说不清的痛处,野猫无所谓地伸了伸懒腰。老鼠父母伙同它们三个没教养的子女,在垃圾桶里翻箱倒箧,甚至当场花
冬日的黄昏,海边的人迹渐渐稀少,我沿着环岛公路独步。大海已失去往日的浮躁,安详如矍铄的老人;秋收剥去田野华丽的盛装,旱地和道路两旁的树木越发显得低调,一阵海风习来,枯叶纷纷落下,飘下片片惆怅。而我看到的却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凄凉与无奈突然萦绕在我的心头,强烈地孤独感向我扑面而来……“叮铃叮铃……”有电话打来,号码陌生,声音陌生,不说是谁,让猜。我讨厌这种把戏,信口说出几个名字。这些名字跳出来,在环
毕业分配,像一把种子,在七月里抛撒,于肥沃抑或贫瘠的土壤,各自都忙着扎根,多年没了音讯。后来,忙完了结婚生子,忙完了蜗居。翻开旧时的通讯录,把一封封的联络文书派发出去,没几天,信函被无情地退回,答曰:查无此人。猛想起,他们应和我一样,趁着大好年华,东奔西跑啊!谁还会呆在乡村,赖在原地,等我多年以后于锅碗瓢盆间挤过去的一封信!于是,俘获一个同学,赶忙问他其他死党的密码是多少,隐匿何处。再一路路问下去
一九八四年九月,我从乡下去往省城长沙,进入长沙交院就读。一踏入这个校园,我就由衷获得一种光明与自由感,仿佛一条从砧板上挣脱的鱼游进了大湖。我是一名复读生,能进本科院校就读,总算是对自己和家人有了一个交代。进了这所大学,四年之后,我就是一名国家干部了。学校在长沙的黄士岭。当我七转八拐,风尘仆仆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迎接我的是一条被雨水和车辆蹂躏得形态狼狈的沥青马路,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