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看了达。芬奇油画的人都会想起一个独特的微笑,一个让人陶醉而又迷惑的微笑,一个作者将其想象画在他的女性形象上的微笑。这个挂在弯长嘴唇上的永恒微笑成了作者风格的一个标志,被称为达.芬奇式的微笑。每一个看了佛罗伦萨人蒙娜丽莎.德.吉奥孔多那美丽异常的脸的人,都会体验到一种十分强烈而又让人困惑的效果。这种微笑需要作出解释,也得到了种种解释,但没有一种是让人满意的。一些评论者发现,蒙娜丽莎微笑中凝结
父亲后来被提升为世界的创造者,这是很公平的,因为他生出的儿子组成了第一个群体。他是他们每个人的榜样,既是让他们恐惧的榜样,又是让他们崇拜的榜样。这一事实导致后来的禁忌观念。这许多儿子联合起来,最终杀死父亲,但他们没有一个能取代他的位置。如果他们中有谁这样做,就会开始新的战争,他们终于明白,不得不放弃父亲的遗产。于是他们形成了图腾制的兄弟共同体,具有同样的权利,并通过图腾禁令而结合在一起。但他们对已
我们真的可以把富有想象力的作家与“光天化日下的做梦者”作比较吗?真的可以把作家的创作与白日梦作比较吗?这里我们先要搞清楚一个问题:我们应该区分两类作家:一类是像古代史诗和悲剧作家那样的,一类是自己选择题材的作家。我们进行比较时,主要针对第二类作家,而且不挑选那些被评论家特别推崇的作家,而是选择这样一些作家:他们写长篇小说、传奇文学和短篇故事等,名气不太大,却拥有最广大和最热情的读者。我们可以看出,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能够回忆起童年游戏时那种严肃认真的态度,如果把现在严肃的工作当成童年游戏来做,他就可以卸掉现实生活过于沉重的负担,通过诙谐的方式得到许多快乐。因此,当我们长大后,停止了游戏,也就放弃了从游戏中获得的快乐。但我们也知道,要一个人放弃他已经体验过的快乐,那是非常难的事情。实际上我们并没有放弃任何东西,我们只是用某个东西去交换另一个东西。看起来是被抛弃的东西,实际上是被别的东西替代了。
在艺术、哲学、宗教这三种可能反对科学基本立场的力量中,只有宗教才是科学的真正敌人。艺术通常是有益无害的,它只是追求一种幻想。除了一些被艺术迷住的人外,艺术并没有打算侵占科学在现实中的领域。哲学与科学并不对立,就一些局部问题而言,它采用的方法与科学相同,但从总体上说,它有别于科学,认为我们能够搞清楚统一的世界图景。随着我们对于自然认识的加深,这种幻想一定会破灭。哲学过高地估计了逻辑和直觉活动等的认识
一个人不论对自己的认识有多么深刻,他都无法完全认清其所有的本能冲动。实际上,甚至连那些最普通的本能冲动,他都几乎一无所知:它们叫什么,有多少,强度如何,波动的情况,彼此的作用,特别是被满足的规律,他都说不出什么来。由此,我们的本能冲动被满足的情况是完全偶然的:每天的经验让我们时而满足这种本能,时而满足另一种本能,而每一种本能都不会放过被满足的机会,但这些情况的发生与我们所有本能的合理满足没有任何联
运动只是一个词,而不是什么原因。事物只是结果的总和,是由一个概念和一些图像综合而成的。世界既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我们在说话时还不能摆脱因果性这个词,但这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们把肌肉和肌肉造成的结果分割开来,我们实际上就否定了肌肉的存在。总之,一个事件不是由某个东西造成的,它也不会导致其它事件的发生。原因也就是作用力,是我们臆想出来解释事件的发生的。根本就不存在康德所说的因果律。当我们感到惊讶和担
如果世界运动真的有什么目的,那么这个目的早就应该实现了。唯一的事实就是,它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那些认为世界运动一定有一种目的的哲学或科学假设(例如机械主义)都被这一事实所否定。我在寻求与这一事实相一致的世界观:应该解释变化,而不应该求助于目的论。我们应该底气十足地说,每一时刻都有变化;不应该为了未来而为现在辩解,也不应该为了现在而为过去辩解,不能用一种统管万物的总体力量或第一推动力来解释必然性,也
瓦格纳究竟是不是一个音乐家?在更大程度上,他是别的什么:一个无人可比的演员,一个最了不起的小丑,迄今为止德国最有影响的戏剧天才,最杰出的舞台艺术家。他属于别的领域而不是音乐,我们决不能把他跟音乐界真正了不起的大师们混为一谈。瓦格纳和贝多芬,这是对神灵的亵渎,而这对瓦格纳也不公平。瓦格纳作为一个音乐家并不比作为一个人更成功:他是变成了一个音乐家,变成了一个诗人,由于他身上的独裁本性和演员天分,他变成
颓废的艺术家。对,颓废,就是这个词。在这个颓废者破坏了我们的健康和音乐时,我不能袖手旁观。瓦格纳是个男人吗?难道他不是更像一种疾病吗?所有他接触的东西都被败坏了。他让音乐成为病态。他是一个典型的颓废者,他自以为品位很高,实则低俗不堪,还想把这些拔高到一种音乐的规范,却没有人来阻止他。他很有诱惑力,头上有着光环,人们把他当神一样供着,他的信徒当然并不都是神经衰弱病患者。我不得不开开窗户透透气了。在瓦
我想谈谈人类的自恋是怎样受到来自科学研究的三次打击的。出于好奇心,人类第一次试图了解地球这个他居住的地方。在他看来,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是静止不动的,而太阳、月亮、星星都围绕着地球转动。他感觉不到地球的运动,当他的视线不受遮挡时,发现自己总是站在一个圆的中心。在他看来,地球的中心位置象征着地球对宇宙的主宰。这一看法同他将自己看成世界的主人是一致的。到16世纪,哥白尼的著作使得这一自恋的幻想破灭了。其
人类迈向文明的一大步就是用联合体的力量来取代个体的力量。其实质是群体成员对每个人可能得到的满足加以限制。文明的首要条件就是公正,也就是让法律制定以后,不会因为任何个人的利益而被破坏。这里还谈不上法律的道德价值。文明的进一步发展看来是要确保法律将不代表任何小群体如种族、部落、阶层的意志。文明似乎并不能给个体的自由带来什么好处。在文明诞生之前,个体具有最大的自由。不过这种自由没有什么价值,因为他们几乎
文明的目的是用里比多把社会成员结合在一起,为此而采取一切手段,通过一切途径,使得他们有一种强烈的认同作用。为了通过友谊关系加强社会凝聚力,文明需要大量的目的受到限制的里比多。要实现这一目的,就不可避免地要对性生活加以限制。但是,我们无法理解,文明有什么必要沿着这一条路走,并对性欲进行对抗。这里肯定有着我们还没有发现的某种干扰因素。人们不愿承认的一个真相就是,人类并不是这样的动物:他们只是希望得到爱
创造了家庭的爱在文明中以两种形式起作用:一种是最初的形式,即直接的性满足;一种是改变了的形式,即目的受限制的爱,对文明的进展产生影响。爱以这两种形式将许多的男男女女结合在一起。这要比共同工作的利益更能起作用。从爱这个词的用法上可以看到人类文明的演变。一般来说,爱是指生殖的欲望,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组成家庭。但是,在一个家庭内部,父母和子女之间、兄弟和姊妹之间的积极情感态度也被称为爱;在我们看来,这种
一个形单影孤的人竟能造成这样非同寻常的结果,这可能吗?他竟能将零散的个体和家庭聚合成一个民族,竟能给他们烙上性格的印记,并决定其命运数千年。承认有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让我们回到那种造物主神话和英雄崇拜的思维方式去了吗?难道不是回到写历史就是写一个人、写一个统治者或征服者的行为和命运的时代去了吗?这里涉及到“伟人”问题。在什么条件下,我们才会给予某人“伟人”称号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很容易。有一种说法
早在1876年夏天,在拜洛特举行第一届瓦格纳音乐节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面告别了瓦格纳。我无法忍受任何模棱两可的东西。自从瓦格纳回到德国,他就开始堕落,一直走到让我鄙视的地步,他甚至还成了一个反闪族主义者。实际上,那是跟他分手的最好时机,但这一决裂还是来得太快。瓦格纳其人,表面上十分狂妄、不可一世,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脾气暴躁、富于冒险的颓废者,竟然还拜倒在基督教的十字架之下。当时并没有任何一个德国人能睁
A:你想对这部音乐剧谈点什么吗?B:它把我完全征服了,我没有别的可说,瞧,他们的演奏又开始了!A:好的,让我们看看,我们是否可以征服它。我可以对这部音乐剧说一下吗?接下来你可以再看一出戏,也许你会注意到一些以前听时未能留意的。B:好的,我正竖起耳朵在听。你可以坐近一点。A:现在我们听到的还不是这位演员想对我们说的,他只是答应要告诉我们一些东西,一些我们未曾听过的东西,因此,他摆起一个姿势,作出某种
我不可能做的事。塞涅卡:或道德的斗牛士。卢梭:或在自然的污泥浊水中。席勒:或萨金的道德吹鼓手。但丁:或在坟墓里作诗的鬣狗。康德:或故作正经,只认理性的一根筋。维克多。雨果:或荒谬之海上的法鲁斯岛。李斯特:或技艺精湛,在追逐女人方面。乔治.桑:乳汁四溢,用德语说,一头漂亮的奶牛。米什莱:或去掉外表的激情。卡莱尔:或悲观主义,被放弃的午餐。约翰,斯图亚特.密尔:或让人不舒服的明白。龚古尔兄弟:或与荷马
没有什么比我们对美的感受更有条件的了,或者说更受限制的了。如果离开人与人之间的愉悦关系去思考美的问题,就会失去根据和立足点。“自在之美”只是一个空洞的词语,算不上是一个概念。在美之中,人将自身建立为完善的尺度;透过精心选择,他在美中实现了自我崇拜。一个物种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我肯定。它那深层次的本能,自我保存和扩张的本能,在这种精致美妙中继续起着作用。人相信这个世界本身充满着美,却忘了自己是美的原因
我引入一对美学概念:日神和酒神。它们都是醉的表现,其具体含义是怎样的呢?日神的醉首先是醉眼朦胧,于是眼睛获得幻觉。画家、雕塑家、史诗诗人都是杰出的幻觉者。而在酒神状态中,整个情感都被调动起来,激动亢奋,所有的扮演、模仿、变脸的能力都表现出来。它的本质是变形的敏捷,是不能不作出的反应。处于酒神状态的人不可能不理会任何一种暗示,不会放过任何一种情感标志;正像他具有最高级的表达技巧一样,他还具有最强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