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曾发表于《书屋》2003年第11期】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想就关羽的神化写篇文章,正巧看到李存葆的《东方之神》(载于《十月》2002年第4期),是专门谈关羽的,而且主要谈关羽的神化问题——东方之神,指的就是关羽。这激发了我写这篇文章的兴趣。我想结合评论李存葆的《东方之神》,从三个方面来谈关羽:一、要了解历史上真实的关羽,应该以什么为根据?二、从主要方面说,关羽有哪些东西通常被人们认为是真实,实际
现在萨特和波伏瓦同他们的老朋友贾科米泰的关系开始疏远起来。从1960年开始,贾科米泰的胃一直剧烈疼痛。他的内科医生也是他的朋友告诉他,这只是一般的胃炎,但他仍然忧心忡忡;为了逃避,就拼命工作,这样身体更加虚弱,有时他会晕倒在画室里。贾科米泰不再关心外部世界,在萨特和波伏瓦同他谈话时表现冷淡,他们之间的交往自然减少了。1963年初,贾科米泰动了手术,医生说是胃溃疡。手术很成功。手术后几天,萨特和波伏
1965年,萨特收养了一个年轻女子做女儿,她叫阿莱特·艾卡姆。1月底,他提出正式申请,3月,这个申请得到批准。这是萨特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在这之前,他们已经交往多年。1956年3月,19岁的阿莱特给萨特来了一封信。她是一个犹太人,有着阿尔及利亚国籍,已经在法国生活了一年多,在凡尔赛公立学校读书,准备考巴黎高师。她读了萨特的《存在与虚无》,在写一篇关于非正义的论文。这时阿尔及利亚战争打得正猛,阿莱特处
1964年5月,萨特和波伏瓦应邀去苏联基辅参加纪念谢甫琴科诞辰150周年活动。由于基辅刚出版一本充满反犹太主义气味的小册子《赤裸裸的犹太教》,他们打算拒绝邀请。后来得知苏联正式批评了这本书,由于朋友们的催促,他们去了基辅。纪念大会后,举行了一千多人参加的盛大的或者说可怕的宴会。萨特这顿饭吃得很不愉快。因为他从旁边坐的人那儿知道,饭前同他握手的人中,有一个曾写文章恶毒攻击过他。萨特责问这个大会的组织
夏天萨特和波伏瓦在罗马度假时,正碰上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陶里亚蒂去世。此前他们见过几次面。在他的印象中,陶里亚蒂是个不错的人。他既搞政治同时又保持了知识分子的本色。他让意大利共产党在同苏联的关系中保持了一定的独立,在国内同非共左派保持了良好关系。萨特为陶里亚蒂的去世写了一篇纪念文章,他和波伏瓦还参加了陶里亚蒂的葬礼。陶里亚蒂在老百姓中的威望极高,瞻仰他遗体的人群川流不息。举行葬礼那天,送葬的队伍从早
1964年夏,一位意大利朋友来信说,他已获悉瑞典皇家学院把这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萨特;他让萨特准备一份授奖仪式上的演讲稿寄来。萨特面临着选择。他本人想拒绝这个奖,而波伏瓦则怂恿他去领。他们的朋友中,年纪大一些的要他去领,而年轻的学生希望他拒领。最后萨特打定主意:拒绝这个奖。波伏瓦赞同萨特最后的抉择。她知道,在重大事情上,即使像他们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系,萨特也不会顺从别人的意志,而是独自作出决定。反
我第一次同尼。加.车尔尼雪夫斯基见面是在1859年,也就是我从西伯利亚回来的那一年,见面的地点和详细情况我都记不清了。以后我们也碰见过,但并不经常;也说说话,但说得不多。不过每次见面我们都要打招呼和握手。赫尔岑对我说,他对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印象不好,他指的是外在形象和行为举止。而我倒蛮喜欢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外表和举止的。一天早晨,我在自己住房的门把手上看到一份传单,这种传单很多,我看到的这份算是其中最
赫尔岑产生于俄罗斯贵族阶层,他首先是一个俄罗斯贵族和世界公民,像他这样的人只会产生于俄罗斯,除了俄罗斯以外,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典型人物。我们说赫尔岑是侨居在国外,并说他是俄罗斯侨民的先驱,这样说还不准确;应该说他天生就是一个侨民。像赫尔岑这样的人,是在俄罗斯的天生侨民,尽管他们多数人根本没有离开过俄罗斯。在过去一个半世纪,俄罗斯贵族生存的基础几乎消失殆尽,他们逐渐丧失同俄罗斯底层以及俄罗斯真
别林斯基的性格并不是很内敛的,恰恰相反,他是一个热情奔放、难以自持的人,始终是这样,一辈子都是这样。我的第一部中篇小说《穷人》让他大为叹服。(大约一年后我们分道扬镳了,有多方面的原因,现在看起来却是无所谓的。)当时我们认识不久,他是真心实意地爱护我,并且一厢情愿地用他的思想观念来改变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对我的关爱之情非常强烈,至少在认识后的最初几个月是这样的。当时他是一个十分狂热的社会主义者,
在普希金的长诗《奥涅金》中,奥涅金必定是来自彼得堡,这一点很重要。因此,在偏僻的农村,他感到很不自在,就像在外地当客人一样,其实这里才是俄罗斯的心脏。在国外时,他思念自己的祖国,以其绝顶智慧和真诚,他不会不感受到,自己在这里也是一个客人。奥涅金爱自己的祖国,但并不信任它。他知道祖国的理想,但不相信它能实现。他只是相信这一点:在俄罗斯大地上,做任何事情都是不可能的,并且对相信有这种可能的少数人嗤之以
我认为,正是普希金肯定了我们所有的思想观念,他在俄罗斯的发展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其高超的艺术性,他向所有的俄罗斯人表明,俄罗斯精神是什么,其追求的目标是什么,俄罗斯人的理想是什么。普希金的出现表明,在俄罗斯,文明已经开花结果,而且结出了最好的果实。我们可以通过了解欧洲人来认识自己,也可以通过文明来弄清楚一些东西,这两种情况最为完美地体现在普希金身上。是他让我们明白,俄罗斯人的理想就是完整、和
1963年,在奥尔加、纳塔丽之后,波伏瓦有了另一个忘年之交。这女孩叫西尔薇·勒邦。早在1960年春,她们就已认识,那时西尔薇正在文科预备班学习。她给波伏瓦写了一封信,说明自己喜欢哲学,喜欢她的书,想见见她。信简短直白。波伏瓦回了信,表示愿意在假期结束时同她联系。11月,她们约好在一家餐馆吃饭,西尔薇显得很腼腆,不停地绞手,回答问题时声音很低,不时偷偷瞟她一眼。以后两年里,她们有时见见面,每次会面的
就在波伏瓦的《势所必然》出版的同时,萨特完成了他的自传,定名为《词语》,先是发表在《现代》,随即由伽利玛出版社出了单行本。《词语》的出版立即获得评论界一致的好评。虽然对这书有种种不同的理解,或认为它标志着萨特又回到文学上来了,或认为这是他自欺的新表现,或认为这表现了一种彻底的悲观主义等等,但都承认这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是文学史上少有的独具特色的自传作品。自50年代写出初稿后,萨特一直把这个自传搁着,
1963年秋,波伏瓦回忆录第三部《势所必然》出版。回忆的事件是从战后一直到1962年。她从1960年夏天开始动笔,到1963年春完成。同前两卷一样,这一部也激起了读者的极大兴趣,他们争相阅读,反应强烈。由于书中有较多关于阿尔及利亚战争的内容,波伏瓦估计会因此激怒不少读者,没想到人们根本不在意这个。对于许多人来说,到了1963年10月,酷刑、拷打、大屠杀、暗杀、……早已成了遥远的往事。他们对于历史是
1962年春,萨特应邀去布鲁塞尔作一个关于阿尔及利亚和法西斯主义的演讲,博斯特开车送他和波伏瓦去。由于比利时的法西斯分子力量很强大,一路上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直到临出发的前一刻,对方才以事先约定的暗语通知萨特他们怎样走,中途还换了车,有几辆载着荷枪实弹的士兵的汽车护送。到达的当天晚上,萨特在一个工厂大楼的6楼作了演讲,听众多达六千人。在大楼附近,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警察。一位在现场守卫的警官对波伏
新年刚过不久,一天夜里,凌晨两点,突然响起一阵闷雷似的声音,把萨特和波伏瓦惊醒了。萨特走上阳台,看着外面说:“哦,这些家伙嗅出我们住在这里了!”对面的楼房被炸,一阵浓烟随风滚过来。早上,萨特秘书福克斯来了,郎兹曼也打来电话,都认为这是针对着萨特来的,看样子他们得准备搬家。后来得知这是针对另一个人,一个不愿为秘密军队筹集资金的阿尔及利亚法侨,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萨特的预感不是没有根据的。去年年底,萨特
先生们,不管怎么说,最好是什么都不干,任由自己惰性的发展。这么说,是地下室万岁了!尽管我说过自己十分羡慕那些正常人,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我可以看着他去做,但我自己不愿做那样的人。(虽然我一直不停地羡慕他们,但我始终觉得,地下室更适合于我。)在那里至少可以……,嗨,我这是在说谎话,我说谎是因为我像二加二等于四一样清楚,根本不是地下室而是某种别的不同的东西对我更好一些,是我所渴望的,但无论怎样也找不到。
我突然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你为什么要来?回答我!我来告诉你吧,你为什么来。你是因为当时我对你说了同情的话,你的心软了,你又想听同情的话了。那么就让你知道吧,那时其实我是在嘲笑你。现在我也是在嘲笑。你干嘛发抖啊?确实,我是在嘲笑!在这之前别人欺负了我,那些人在饭局上欺负了我。我去你那儿本来是要揍其中的一个军官,但没碰上他,没揍成;我得把受到的欺负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在他那儿发泄,让自己获胜。这时你
“我对你说一下现在的生活:虽然现在你年轻、漂亮、形象娇好、精神极佳、情感充沛,但你要知道,例如,刚才我一醒过来,发现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恶心;只有在醉酒状态我才会来这里。而如果你是在别的地方,像一个正派人那样生活,也许我会爱上你,很高兴你能看我一眼,更不用说同我谈话了。我会偷偷守在大门口,跪倒在你面前,就像对待未婚妻一样来看你,并以此为荣耀;我决不敢对你有坏的看法。而在这里,我知道,只要我打个招呼
我站在那张台桌旁,不知道挡住了那个人的路;而那人抓住我的肩膀,什么话都不说,就把我从原来的地方挪开,随即旁若无人地走了。我这个人本来是挨了别人的打都不计较的,但他就这样把我挪走,而且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却让我怎么也不能原谅他。当时我怎样才能跟他进行一场合乎正派文明者身份的争吵呢?他对我就像捏一只苍蝇一样。这个军官个子快一米九零了,而我又矮又瘦。不过是否争吵,权利仍然在我手中:只要我表示一下抗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