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现在我的声誉已经到达从未有过的高度。人们对我尊重有加,兴趣日浓。我认识的许多人都是很有地位的。奥托耶夫斯基公爵向我表达了求教的意思。索洛古波伯爵感到十分沮丧,因为巴纳耶夫告诉他,现在有一个才华出众的作家会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比下去。索洛古波到处打听有关情况,他问克拉耶夫斯基:“这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底是什么人?我到哪儿能找到他?”这个克拉耶夫斯基平素对谁都瞧不起,他的回答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会见
这部小说还没有写完。早在去年11月份,我就已经完成了初稿,但到了12月,我突然又想将小说彻底改写一遍。我作了修改,也将这一稿誊清了,不料到了2月份,我又作了新的修改和增减,直到3月中旬我才最终修改完毕,对自己的这一作品感到满意。但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审查书稿至少要一个月,时间不可能提前,据说是因为那些审查官太忙了。于是我把手稿拿回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因为,审查大约要花三四个星期的时间,印刷也
今天5点,拉甫洛夫和尼。阿克萨科夫用私人马车来接我去艾米特。他俩都穿着常礼服,于是我也穿了常礼服。那里有22位文学家、教授和学者在等候我们,这次宴会好像是为了欢迎我而举行的。尤利耶夫第一句话就是:人们是那么热烈地欢迎我,许多人都想来参加这个宴会,如果时间推迟一天,要来的人有几百个,因此不得不尽早举行这个宴会,以免其他人抱怨说没有通知他们参加。参加宴会的有莫斯科大学4位教授,一位中学校长,波里瓦诺夫
1941年3月底的一天,波伏瓦还跟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回到旅馆。突然,她发现文件夹中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在三个火枪手咖啡馆。”是萨特!她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她一路小跑,来到这家咖啡馆。但里面空无一人。波伏瓦一下子瘫倒在就近的长椅子上。走过来一位认识她的侍者,递给她一张条子,是萨特写的:他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现在散步去了,马上回来。波伏瓦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他终于回来了。在这家咖啡馆,周围窗户
波伏瓦继续在巴黎过着战败国人民的生活。为了保有教书的职业,她不得不在一份材料上签字,声明自己既不是共济会员,也不是犹太人。她感到厌恶透了,但不得不这样做。她的同事也都这样做。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佐洛也回到巴黎,继续在路易大帝学校教书。他向波伏瓦吹嘘说贝当非常器重他,这样的吹嘘显然很无聊。这时吉尔也来到巴黎。他同波伏瓦的见解也不一样。他认为不应当指责贝当和维希政府,这样做的人是别有用心的,是企图使法
此时萨特虽然不是像波伏瓦想象的那样濒临饥饿和死亡的边缘,但被转押到德国集中营的确实使战俘们大感绝望。他们在不太长的时间内获得释放的可能性不存在了。萨特他们被运到德国特里尔,靠近卢森堡边界。战俘集中营被夹在一条大路和一个德国人的营地之间。战俘们常被派往那个营地干活。一开始因为萨特懂点德语,派他在集中营医院当翻译。这样他就不用去干活了,而且可以在集中营内到处走动,住处也只有两三个人。萨特对这种环境很满
在萨特被俘一星期后,6月28日,波伏瓦终于向莫雷尔夫人告别,搭乘一个荷兰人的便车回巴黎。她总是摆脱不了这个想法:萨特已经出乎意料地回到巴黎,但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决定冒一下险。她的心情是矛盾的:如果回到巴黎,没有任何人等她,那将是万分痛苦的;而终于有点事干干,她又感到宽慰。菏兰人的车没有汽油了,只得中途抛锚。波伏瓦和另外两个妇女爬上一辆德国卡车,车上挤满了人。她被颠得呕吐起来。卡车中途停下后,她躺在
萨特初回部队时,还没有感到形势吃紧。直到6月上旬,他对形势的估计都是乐观的。以后,看到形势急剧发展,他认识到战争失败已成定局。这时,他关心着波伏瓦和奥尔加、万达姐妹的安全。对于自己的安危,他不特别去想,估计不久有停战的可能。在这段时间里,他的思考活动更加紧张。由于没有任何社交活动,身边就是一、两个同事,他能够更深入地反省自己,解剖自己的灵魂。他同时进行小说和哲学的写作。6月中旬,他们奉命转移到另一
我在威斯巴登呆了4天,玩了轮盘赌。你想知道结果吗?我赢了,不过赢得不多,我原指望可以赢它个10万。这几天我对那里的赌徒们作了研究。参赌的人有好几百,但真正会赌的不过两个,其他的人都输得一塌糊涂,因为他们完全不懂怎样去赌。这两人一个是法国女子,一个是英国勋爵,他俩始终没有输过,跟他们赌的庄家几乎把老本都赔光了。你不要以为我没有输就在这里吹牛,说自己摸清楚了赌博的秘诀。我是真的搞清楚了:它其实很简单,
离开了祖国,对我来说是痛苦万分。如果只是在国外住上几个月或者一年,那还是可以忍受的,但像我这样,到了国外却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来,实在是太痛苦了。我需要俄罗斯,为了创作、为了我的作品,我需要俄罗斯。你应该知道我出国的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我的健康甚至生命的需要。我的癫痫病每个星期都要发作,这种大脑神经的疾病十分痛苦。我感到自己的神智已经有些混乱,有时到了要发狂的地步。二是我所欠的债务。债主不愿
我的小宝贝,今天早晨我在听贝多芬的《费德利奥》序曲,没有比它更好的音乐作品了。乐曲轻快优美,同时充满热情:贝多芬的作品都是充满热情和爱情的,他是一位真正的诗人,赞美爱情、快乐以及由爱情产生得痛苦。再见,我在为你祈祷!妈妈已经走了?愿上帝保佑你们一切都好,我很为你们担心。**我的妻子,我最珍贵的宝贝,我的小天使,我要紧紧地亲吻你,为了你7月18日的来信。亲爱的,你为什么说自己是个“平庸的女人”呢?在
你也许已经知道,我哥哥4年前创办了一个刊物,我给他帮忙。我写的《死屋手记》获得好评,因此,我也恢复了作家的声誉。在办刊物的过程中,我哥哥欠了很大一笔债,后来开始偿还。然而在1863年5月,由于一篇文章,这个刊物被查禁了。这篇文章本来是充满爱国主义的,却被认为是反政府和反社会的、具有煽动性。该文的作者也有过错,有的地方思虑太细反而容易招致误解。不久问题搞清楚了,但刊物已被停办。此后我哥哥的业务一落千
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完全自由,或者至少跟其他人一样?难道等到不再需要自由的时候吗?说到我,我希望一切会好起来,或者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现在我穿着士兵的服装,仍然是一个犯人,跟原来一样。幸好我还有足够的忍耐精神,不指望今生还有什么现实的幸福,只要能够看书、写作,再加上每天可以独自呆几个小时,就心满意足了。最后那一点我很担心能否实现。我被关押已经将近5年,总是跟大家在一起,没有一个小时是独自呆着的。一个
你在信中问我过得怎样,你们走后我的时间是怎样打发的。其实两星期来,我的心情一直是忧郁的,感到无所依靠。不知你能否想象我现在孤独凄苦的情状?这就像我1849年被抓进监狱时的情况,那时我跟自己所爱的一切完全隔绝了。我已经习惯于同你们在一起。我从来都不认为,我们之间只是一般的交往,而你们的离去让我的这一体会更为加深。大约有5年时间,我都是孤独一人,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而你们把我视为亲人,我同你们在
4月中旬,萨特再次回到巴黎。这时他论想象的书第二部分也出版了。而萨特现在希望对哲学思想进行更深入的探讨。特别是境况与自由的关系,更是他关注的中心。他认为自由就是对某一特定境况的超越。波伏瓦不完全同意他的观点,她认为不同的境况在自由问题上的作用效果都不一样。他们对此进行了深入讨论。萨特这次回来,还有一个事情。他在部队时接到一个通知,他的小说集《墙》获得民众主义文学奖。他在琢磨要不要接受这笔奖金。他犹
波伏瓦回到巴黎。现在巴黎像是已经习惯了战争状态,人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对于空袭警报,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不再去理会它了。许多人又陆陆续续回到巴黎。回来后萨特和波伏瓦几乎每天都在通信,继续交流思想和对生活的感受。波伏瓦在信中说,这次见到他,她有一个印象:萨特好象比以前更加远离世界,更多地把自己禁闭在孤寂之中,禁闭在日常工作和关于道德的思考之中。萨特承认她的感想有道理。他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于战争和布鲁马斯
这两个月来,萨特的日子过得是平静的。他写了不少东西,不停地对自己的前半生作着总结,对自己当下状态作深入思考。萨特和波伏瓦互订“两年协议”10周年的日子到了,他给她写了一封情深意长的信,最后说:“我的爱,你给了我10年的幸福,我最亲爱的,我要立即再订一个新的10年协议!”萨特唯一不平静的事情是,他对万达同迪兰戏校的一个演员波林的关系感到嫉妒,怀疑万达对这人有恋情。对于自己所爱的人,他不在乎她以前是否
现在巴黎大街上已经实行灯火管制。地铁的许多车站关闭,设置了路障。警察戴上新头盔,携带着防毒面具。市民也都领到防毒面具。一切都进入战争状态,生活的许多方面都不正常了。晚上时常有警报发生。波伏瓦接到萨特的信,他的态度十分镇静和愉快。这让处于烦闷之中的波伏瓦感到安慰,觉得轻松了不少。她的担忧终于消失,觉得前途还是光明的。萨特说他在阿尔萨斯一个村庄写作,他要波伏瓦寄一大包书和烟草去。一天晚上,她正在床上看
1939年夏,战争的阴影笼罩在欧洲上空,但大战还没有明显要打起来的迹象。萨特和波伏瓦照常度假。由于国外形势紧张,他们没有出国旅行,只是在国内转转。他们去了马赛。蓝天、白云、大海,片片彩色鱼船如同小花点缀着一色的海面,一切都显得那样静谧,宇宙的平和呈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临海而望,不禁十分感慨:人类社会的残酷厮杀同面前的景象是多么不协调呀!他们在大海游泳。波伏瓦几乎不会,只能在岸边浅水处扑腾。萨特能游一
我最亲爱的朋友,你是否记得我们分别时的情景?你一离开我,我和另外两人,杜洛夫和亚思特波斯基,就被戴上镣铐。这一天是圣诞节,我戴上镣铐的时间是正午12点。镣铐重约10磅,让人行走极为不便。然后我们被押上雪橇,是敞篷的,一人一架,还有一个宪兵押送。一共是4架雪橇。宪兵的那架走在最前,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彼得堡。一路上我的心情十分沉重,精神上空空荡荡,无所依托,因此十分忧郁。不过空气很清新,让人精神较为爽快